己一脸一身水花,她对喜欢的事倒也能耐心,在水里站了大半天,不停地向河中间走去,水已湿了她的衣裳,她全然不知。
公孙宇正想叫她往回走,一声欢呼“抓到了,抓到了,宇。”她回身大步向岸边走,没有留意水中石头的青苔,一个打滑,身体一歪,跌入水中,公孙宇眼疾手快,脚尖点水,手上一用力将她带到岸边,但还是湿了大半身子。金钩上的鱼也不知哪里去了。
公孙宇大笑;“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得意忘形。”捧着肚子笑了起来。
凤飞小嘴一努:“你这叫幸灾乐祸。”还不忘用眼睛白了白公孙宇,见她不开心,公孙宇摇了摇她的衣襟,轻声问:“这就生气了。”
凤飞趁他不注意,双手一用力,将他推入河中,向他的身上扬起水来,大笑道:“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乐极生悲,兴尽悲来!”一边哈哈哈地笑着,一边用力扬水,公孙宇站在水中,被她的快乐感染着,和她打起水仗,笑哈哈地说:“这叫有难同当。”
自从他十岁成为孤儿,再也没有这么开心了,这么放松了,一时间竟然像个孩子一样肆意的笑着,疯狂地扬着水,将她扬得全身湿透。
太阳的余晖洒在水面,泛起醉人嫣红。全身尽湿的他们大笑着。清凉的晚风吹打在湿衣服上,凤飞一阵哆嗦,走向岸边。看着湿透的衣服,这才想起没有换的衣服,不觉得惊叫:“糟了。”
公孙宇惊愕地看向她,“怎么了?”
“我,我……”她说得吞吞吐吐。他看得直着急,“到底怎么了?”
“全身都湿透了。”她突然有些不高兴,“我,我,没有衣服换。”
他望着全身湿透的她,玲珑曲线尽显,头发衣角滴着水,身体没来由的一阵燥热,脸色也微微发红,看着她双眼中焦急,越看越怜爱。
凤飞被盯得两颊绯红,焦急地说:“我有些冷了。”她双手环抱胸前,有些发抖。
他这才想起她的伤刚好,一弯腰将她抱起,飞快起跑向木屋,心里有些自责,真不该由着她的性子。
凤飞双手环抱着他的脖子,看着他五官分明的脸,越看越俏,不由得脸更红了。
来到木屋,他轻声叮嘱:“把衣服脱了,我帮你烤干,你先钻到被子里去。”
她看着他直摇头,他从她的眸光中看不到恐慌,看不到害怕,看到的只有坚持,还有一丝害羞。
他很后悔自己上山时没有考虑周全。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不由得望向门外,风吹树叶动。他有了主意,轻声说:“等一会儿。”说罢,转身出门,并将房门带上。
一柱香的时间,他回来了,手中多了好多大片大片的叶子。不一会儿,那些叶子在他的手中就变成了两件绿色的衣服。
“穿这个吧!”他递给凤飞一件,转身出去。
凤飞换好衣服走到院中,她看见已换好叶子衣服的公孙宇,几大片叶子重重叠叠在一起,穿在他身上实在怪异,不由得大笑起来:“大绿怪。”
他一面拨弄着篝火,烤着鱼,一面笑着回应:“小绿怪。”
衣服搭在篝火旁边架子上,架子是用几根树枝简单搭成的。她望着他,很佩服地说:“你怎么想到这个主意的?”
“我在训练时,经常浑身湿透,又没有换的衣服,只好像古人一样,用叶子遮羞了。”他淡淡地说着,没有难过,没有骄傲,只是在陈述事实。
“哦。”凤飞望着他的眼,想着他所说的训练倒什么样的训练?说道:“你知道不知道?其实你很少笑的。”
“哦!”这点他倒没注意,不过听她这么说,他确实很少笑,盯盯地望着她,笑笑道:“那你是喜欢我笑呢?还是不笑呢?”
“不管你笑不笑,我只希望你开心快乐!内心的欢喜不一定要表现在脸上。”凤飞认真地说,忽闪着大眼睛。
他看着她,心中尘封已久的最柔软的,几乎自已都已经忘记的情素被触动。十年了,没人关心他开不开心,没有关心他的内心世界,他也极力掩饰着自己真实的情感,将自己藏到一个蜗牛的壳里,用冷默的壳保护着灵魂深处的脆弱。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凤飞知道自己的话触到他内心的伤痛,没有回避,语气平淡:“你告诉我你是贩马的商人,但我想你既然参与了围剿沙漠狐的行动,就说明你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你大概在为什么组织效力吧?我想秦驷就是你的主子,而且你武功好,贩马只是在掩护你真实身份。”
火光映红了她的脸,公孙宇看着那双明亮,纯净,真诚,不经世事的眼睛,心中一颤,虽说她单纯,却也冰雪聪明。语气变得清冷起来:“我还是个杀手。”他盯着她的眼,她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她居然笑了:“杀手?那你一定是个好杀手,不是个坏杀手。”
公孙宇一怔,轻轻问道:“杀手还分好坏吗?你从哪里看出我是好杀手。”
“你救了我的命,我是好人,所以你也是好人。”凤飞边烤着火边说,她没有看向公孙宇,公孙宇满脸愕然,这是什么逻辑?不过很快他就释然,因为她是李凤飞。
凤飞从公孙宇的语气中感到他不喜欢自己当个杀手。公孙宇将烤好的鱼递给凤飞,凤飞接过鱼,一边吃着鱼一边说:“宇!”
“很多时候,我们没有办法选择,不要为难自己,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别总想不开心的事,最重要是珍惜现在。”凤飞第一次看到他时,就感觉到他眸光中清冷,这种清冷深藏着忧郁。然而,自从执子之手那一刻起,她就想抚平他眸中的忧伤,她想他开心,想他快乐。
公孙宇看着跳动的火苗,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那场家庭变故,看到了残酷的撕杀。
公孙宇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