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寒流席卷了大片的土地,秋末的冷风翻卷着路边枯黄的焦叶,对这个季节做最后的收尾工作。天黑得越发早,亮得越发晚,路上的行人渐渐少了,他们裹着厚厚的冬衣,戴着棉帽,面无表情地从那些破衣烂履的卖碳翁身边匆匆走过。
永安城干燥的青石板上又加铺了一层厚厚的萧瑟和冷漠。
乌弄帝国明净敞亮、气势逼人的衔天殿上,众朝臣列成两队,手执笏板屏息敛声从殿外走入。不少臣子都发现今日的衔天殿与往日大有不同。宽阔平整的龙台上,漆金的龙椅后不知何时竟垂下一帘珠帘,珠帘中摆着一张朱红凤椅。
群臣默不作声地面面相觑,彼此交流着含义复杂的目光。已过了平日早朝的时辰,钟离瑞泉还迟迟不至。
朝堂中渐渐响起低微的议论声,又渐渐大了。又过不久,群臣三三两两凑在一起嘀咕个不停。
“你看见龙椅后那珠帘了吗?”
“怎么没看见,珠帘里还摆了一张凤椅,这、这是垂帘听政的意思啊!”
“太祖开朝时就曾立下过规矩,后宫不得干政,本朝还从没有开过太后、皇后垂帘听政的先河,不管怎么说,我们一定得阻止这件事。”
“说话小心着点,咱们的这位太后可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毒后,不动声色就能要了你的命!”
“那就让她把咱们杀干杀净,看她坐在那帘子后头吩咐谁去做事!”
“可千万别这么说!现如今这种情况下,咱们非但不能死,还得好好活着!咱们既是乌弄的臣子,就不能眼睁睁看着有人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偷天换日!”
“是啊郭大人,咱们可不能意气用事。若要叫她把咱们杀个干净,不就等于把这钟离天下拱手让于她人?”
“那可真是要改朝换代了……”
朝堂上人心惶惶,群臣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觉得自己说得就是事实,他们满腔愤懑,胆子壮了,声音也渐渐大起来。
一片嘈杂之中,突然有一个格外冷静的声音咳了两声,正是从始至终都一言未发的钟离匡正。不多时,只听高临炔尖着嗓子喊道:“太后驾到——”
朝堂上立时一片寂静。
皇上没来,太后却来了。
群臣晦涩地相互看了一眼,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经过上次玄真门前一闹,群臣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好先按压住心情,看看目前的情况再说。
云落影缓步走到珠帘后坐端,钟离匡正首当其冲跪呼道:“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众大臣这才恍如惊梦,即使不情愿跪拜的见钟离匡正都跪了,也不得不跪下山呼道:“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
“谢太后千岁。”
云落影瞟了高临炔一眼,面无表情地对着阶下群臣说道:“念吧。”
一个太监从侧捧上一只托盘,盘中盛放着一卷明黄卷轴。高临炔从托盘中拿过卷轴,道:“皇上有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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