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入秀霞殿,钟离槿末便一眼看到那方黄帛还在殿中央躺着,不由得一阵无名火起,她不对任何人,只大声呵斥道:“这东西怎么还在这儿扔着!你们走来走去的都看不到吗?都是瞎子吗?”
殿中的宫女太监皆已习惯了钟离槿末的阴晴不定,他们放下手中的活计在原地垂头跪下,等着钟离槿末把脾气发完。经过这多日的相处,秀霞宫的太监宫女已了解了钟离槿末的脾性,她虽然时而喝斥他们,但从不无故惩罚他们,有时无意中犯下些小错,她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过去了。这位主子虽然喜怒无常,但人却是极好的。
钟离槿末从那黄帛上踩过去,道:“把它捡了丢出去。”
一宫女轻轻爬起来躬着腰身走上来将那黄帛拾起带了出去。
钟离槿末一改往日死气沉沉的模样,她的精神又全都回来了,然而这精神又不太对头,只不过是一股子闷气,一股发泄不出的闷气借着精神气儿为名在她的身上显露出来。
借着这股子气,钟离槿末将秀霞宫倒腾过来个遍。她一时看这里不顺眼,叫太监宫女重新摆置摆置,一时又看那里不顺眼,又叫太监宫女重新摆置摆置。秀霞宫的太监宫女皆是大汗淋漓,在心中叫苦不迭却又不敢吭声。正当他们连汗都顾不得擦的苦不堪言的时候,北沐来了。
与皇帝身边的其他侍卫不同,北沐享有日间在秀霞宫随意出入的特权,因此每每当北沐办完了差事便要来秀霞宫里走走。然而今日又有不同,钟离槿末与北沐两人皆是一反常态。
钟离槿末精神倍足,而北沐精神委顿,像遇见了什么麻烦事儿。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像一只张牙舞爪、上蹿下跳的猴子和一只刚挨了训斥耷拉着耳朵的狗。
“怎么了?无精打采的。”钟离槿末问北沐。
“姐。”北沐委屈地瘪着嘴,那模样几乎要哭出来:“皇上给我赐婚了……”
钟离槿末愣了一下,她此时的感觉又与数月前不同了。当时她与北沐在船上,北沐说回来后要成亲时她觉得仿佛天都塌下来了一样,可此时她的心只是凉了一下,继而却异常平静。她已学会接受了看着别人离开,直到最后剩下她孤身一人。
钟离槿末满不在乎地“哦”了一声,指挥那太监道:“放那边放那边!你自己看看放在这个位位子上好看不好看!真是煞风景!今儿早上起床是把眼睛还是脑子落床头儿了?”
那小太监才进宫不久,这一番被钟离槿末连斥责带讽刺地一通乱骂,立时涨红了脸,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了。然而钟离槿末又不理会他了。她问北沐:“是谁啊?长什么模样?”
北沐懊恼地盯着钟离槿末看了一阵,咂了咂舌,道:“钟离淑静。”
“呀!”钟离槿末拍拍北沐的肩膀,笑道:“攀高枝儿了啊!”
北沐扒拉掉钟离槿末按在他肩头的手,道:“别闹。姐……”
钟离槿末一看北沐那副求人的表情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她当即拒绝道:“别想!你若是退婚,不仅于皇上脸上无光,而且叫我姐姐以后怎么活下去?”
“可我还是你亲弟弟呢!”北沐注意到钟离槿末称钟离瑞泉为“皇上”。
“人家是炎王府的大小姐,哪一点亏着你了?”
“我要就是这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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