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的泪珠不由得滚出眼眶,贴着脸颊滑落下来,她的大脑中苏醒了一份沉睡的记忆,这份记忆属于前世的她——钟离槿末。她低声呢喃着唤了一声:“额娘。”北川双膝一软扑通跪在地上,地表的枯叶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北川捂着面颊,削瘦的双肩上下颤动着,她的脸深埋在掌心,泣不成声,连呼吸声都断断续续,她的内心翻涌着难以平息的波涛:我不是弃儿,我有家了,有额娘了,可是为什么?我却为可以拥有这一切而哭泣!我宁愿漂泊,宁愿无家可归,宁愿孤苦无依,也不愿……也不愿与你成了兄妹啊!钟离瑞泉啊,我的皇兄!我竟是你的妹妹啊!而你竟然是我的哥哥!万恶的造化啊,既已让我情难自已,却又为何要让我在今日记起!既要我终将记起,又何不让我与他以兄妹身份相识相知,从一开始便断了这不该的情缘!
自钟离槿末走出茅屋,钟离临便一直偷偷跟在她的身后。见钟离槿末唤着“额娘”哭跪在地,钟离临默默走到钟离槿末的身后,他轻轻拍着钟离槿末的肩,道:“怎么,想额娘了。”
钟离槿末回过身来,用含着满眶悲伤的眼睛仰望着钟离临。她突然抱住钟离临的腿,嘶哑着声音哭问道:“大皇兄,我该怎么办啊……我该怎么办……”
由于记起了诸多的过去,钟离槿末知道在皇室诸多的兄弟姐妹中,钟离临确实是唯一一个待她最好的人。
钟离槿末刚出生不久,她的额娘萧可便被她的父王钟离匡正抓住与下人私通,愤怒的钟离匡正当场便赐死两人,钟离槿末也因此受到牵累。钟离匡正与钟离槿末滴血认亲,知道钟离槿末确实是他的女儿,虽然留了钟离槿末一条性命,但从此视钟离槿末为奇耻大辱。钟离槿末虽贵为王府千金,却过着连下人也不如的生活。由于钟离匡正从未在公众前公开过钟离槿末,因此皇室中除了炎王府,再没有谁知道她的存在。
钟离槿末是钟离临来拉拢钟离匡正时遇见钟离临的,那时钟离临正在与钟离瑞泉争夺皇位。兴许是际遇太过相似,命运太过雷同,一向没有多余情感的钟离临竟对这个身份尊贵却地位卑微的女孩产生了莫名的好感,从此以后他便常来探望钟离槿末,自己不能来时也会特意派人来看她,时常让人给她捎些东西来。由于受到钟离临的照顾,钟离槿末在炎王府的生活才渐渐有了好转。谁也不敢轻易欺负一个有五成胜算君临天下的皇子所眷顾的人。
钟离临抚着钟离槿末的长发,声音有种迫不得已的凄苦,钟离临道:“三妹,大皇兄以为经过膨津山一事,你再也不会原谅大皇兄了。你要知道,大皇兄也实属无奈。乌弄近越来越强大,周边小国都不敢忤逆乌弄,除了阮千遥,再没有人敢来帮我了,我只有听阮千遥的命令行事。可是没想到……没想到他为了自保,竟将所有的罪祸都转嫁到我的身上……”
听钟离临如是说,钟离槿末更是痛哭失声。钟离临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三妹,你和钟离瑞泉是不可能的,况且、他已把你许给了洛辰的皇帝了。”
钟离槿末一时气闭,差点昏死过去。钟离临急忙扶住钟离槿末在她的人中掐了下去,钟离槿末这才稍稍缓了过来。
“走吧。”钟离临扶起钟离槿末,道:“大皇兄扶你回去。”
钟离槿末伏在钟离临的怀里往回走,钟离临说道:“经过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事,我算是明白了,有些东西不是你的,你再怎么努力也强求不到。可有些人偏就是天的宠儿,他们好像一出生什么都有了……”
“呵。”钟离槿末说道:“这话不该是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的。若连你都这么说,却叫那些真的一无所有的人可怎么活。”
“我哪管得了那么多!”钟离临说道:“我最想要的,上天总归是没有给我!”
钟离槿末忍不住笑道:“大皇兄,不是我说,你心胸狭隘,便就算给你个天下,你也做不了帝王。”
“这是你们女人家的短见。”钟离临说道:“但上天肯给一片天下,便是个傻子也能做得了帝王,更何况是我!”
钟离槿末知道争辩无益,便不再与他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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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瑞泉正在批阅奏折,一个小太监从列文殿外走进来,道:“皇上,龙庄主求见。”
钟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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