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帐顶绣的花纹,心里有些欢喜,有些疑惑,酸酸涨涨的,有种终于的感觉,复杂的心绪让她越发睡不着,她索性坐起身来,把陈瑞文的枕头抱在怀里发呆……
林宛如是被一个轻柔的声音唤醒的,她迷迷瞪瞪睁着眼睛,看到陈瑞文关切的眼神,还以为是在做梦,闭眼又睁开,陈瑞文忍不住笑起来:“小傻子,还觉得是在梦中么?”
林宛如慢慢清醒过来,自己不知道什么睡过去了,怀里还紧紧抱着陈瑞文的枕头……
林宛如面上一红,赶忙松开了手,故作镇定问陈瑞文:“什么时辰了?”
陈瑞文的眼神却是无限温柔,熬了一夜,回到房里就看到原本应该安稳沉睡的小妻子抱着他的枕头蜷缩着躺着,眉头微蹙,陈瑞文的心顿时像被一只手扯了一下,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如今见林宛如微红着脸,强作镇定,又觉得好笑:“已经卯正了,要不要再睡一会?”
林宛如摇摇头:“还要去给娘请安呢。”说着要起身,被陈瑞文拦住:“我就是从娘那儿过来的,昨夜我和父亲和祖父说了一宿的话,父亲也才回院子,娘说叫你不要跑一趟了,你再睡一会。”
林宛如拉着陈瑞文:“说了一宿的话?你困不困?快点歇一歇,哎呀,还是先吃点东西,我叫笼烟去准备。”
陈瑞文拦住要起身忙的林宛如:“别,我不饿,也不困,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林宛如坐在被窝里,陈瑞文坐在床边,他将林宛如连同被子一起抱在怀里,下巴抵着林宛如的额头,很是惬意的样子。
林宛如道:“昨天的事情究竟如何有没有查出来?”
陈瑞文叹气,道:“自然是查清楚的,已经证实了费家此举是太子暗中指使的,早些年二皇子就在太子身边布下了一枚暗棋,如今太子近身伺候的小太监其实是二皇子的人,听他传来的消息,太子对于二皇子的求情不仅不领情,反而更加怨恨,保家一来是太子的舅家,二来更是已故皇后的娘家,一直是太子的左膀右臂,皇上对已故皇后很是深情,不然也不会如此看重太子,如此看重保家,如今皇上将保家连根拔起,谁都看的出来皇上对已故皇后的那点情分早就被耗费光了,太子以后没了依仗,怎么能不恨。”
林宛如嘟囔道:“太子有今日也是他自作自受,若他真的贤明,皇上乃至诸位皇子又怎么会对他诸多不满呢?说起来,四皇子有没有什么动静?”
陈瑞文道:“他自然识时务的紧,自从太子被废,五皇子被斥责,他就乖得很,寻常皇上不喜欢见他,他很少露面,如今更是不见人了,整日躲在书房念书,皇上知道了也只有欣慰的,他倒是个聪明的。”
皇上的六个儿子里头,太子被废,如今虽然复立,可到底没有改过自新,三皇子胸无大志,五皇子好高骛远,六皇子年幼稚小,唯有二皇子和四皇子没什么让人指摘的地方,可以想象,即便将来太子被废,二皇子得登大宝的路也艰难的很,别的不说,四皇子就是一个得力的对手!
陈瑞文道:“祖父说先处置了珊瑚,按兵不动,把府里的人事关系梳理一遍,只怕除了珊瑚,还有其他心怀不轨的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两日府里人事可能有所调动,你只管看娘的行事便可。”
林宛如自然应允了。
果然,没有两天,沈氏就开始了动作,联合陈二奶奶陈三奶奶,把府里到了年纪该婚配的丫头放出去一匹,挑了些可靠的家生子补上缺。
一些外头采买来路不明的,则被调到了田庄上去,府里上至陈翼下到陈瑞礼,都有各自的书房,此刻也借着晒书清理了一遍,守着书房的也都换成了心腹的小厮。
这么一连串变动,自然是有喜有忧,别的不说,陶然居里除了林宛如的陪嫁丫头,沈氏拨过来的八个丫头里桂子和莲心就是外头采买的,听说要被送到田庄上去,都跑到林宛如跟前求情:“奴婢不知道犯了什么错,竟被赶到庄子上去,求少奶奶看在奴婢一片忠心的份上替奴婢说句话。”
林宛如道:“这是娘定下的规矩,各房选几个丫头送到庄子上去,不是因为你们做错了什么事被处罚,而是另有原因,一来田庄上人手少,多是上了年纪的婆子和不懂规矩的妇人,府里空有好几处田庄,收益竟一年不如一年,如今派了你们过去,就是想多添些人手好好照顾庄子上的事情,等你们立了功,还怕回不来了吗?你们是我房里的丫头,我必定不会忘了你们,等过了两年,你们在庄子上有所成绩,我也好开口接你们回来呀,不然空口白牙的,别人都去,单你们不去,成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