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明果真十分高兴,把随身佩戴了几十年的玉佩赏给了陈瑞文:“这还是我加冠时老太太赏给我的。”
沈悦明口中的老太太便是曾遗芳,陈瑞文听了忙推辞,沈悦明亲手给他戴上,笑眯眯道:“老太太知道了也只有高兴地,你好好戴着就是。”
又看向了林宛如,长子信中说瑞文和宛如已经定了亲事,这两个孩子一个英气逼人,一个娇媚动人,如金童玉女一般,十分般配,不由暗暗点头。
晚上自然是接风宴,整个陈家上上下下都十分热闹喧阗,说话间都是这位亲切和蔼的亲家老爷,。
等夜深诸人散了,沈悦明这才和沈择,沈元娘和沈五娘三个人说起了家常话,言语间还是最关注沈五娘,问她何时回沈家:“你自己一个人带着姑娘,总是不方便,不如回沈家去,也好有个依靠。”
沈姨娘淡淡道:“伯父别担心,我在京城已经托大姐帮着置办了宅子,等修缮好了就搬过去住,我是林家的姨娘,老爷虽然不在了,我为了两个姑娘也要撑起林家的门楣,总不能叫两个姑娘出嫁了,连个娘家也没有,沈家,我是不会回去的。”
沈择忙道:“爹,我已经劝过五妹了,五妹自己有主意,我们总不好逼着她回去,既然已经置办了宅子,请元娘多照看些就是了。”
沈元娘也道:“说是两家,等宛如嫁给了瑞文,不就是一家人了?爹也不用担心。”
沈悦明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意已决,不过是不死心罢了,既如此,我也不多说了,只等着喝黛玉的喜酒。”
又说起了沈家近来的事:“秋闱的时候,三姑爷又落榜了,去家里找我说话,说断了这考试的心思,想专心致志的做生意,你们二叔便给了他两个铺子,就在杭州,有二姑爷帮衬着,这生意也不错,家里的产业除了公中的,如今也都是各房归各房管,不过你也知道你们二叔的性子,今儿买个花瓶,明儿买幅字画,银子流水一样的花出去,我怕他手里拿不住钱,等回去后,还是择儿你把帐收过来管着,按月给银子。”
让侄儿去管叔叔,也就沈悦明能做而且敢做,就是沈爱萧也不敢多说什么,沈择应了,又说了些黛玉婚事的闲话,这才彼此歇息。
因为沈悦明来陈家住着,本来打算搬去沈家老宅住的沈择不得不也留了下来,沈元娘想照顾父亲,陈永明要讨好岳父,陈翼和这个亲家也十分投契。
沈悦明今儿和陈翼喝酒闲话,明儿被女婿请去观赏字画,后儿女儿又孝敬了两出好戏,整日忙的团团转。
一直到了三月底,黛玉的婚期也近了,沈悦明这才通过陈翼递牌子入宫,皇上得知沈悦明来京城一段日子了,把他好一顿埋怨,当晚便留了沈悦明在宫中留住。
皇上虽说是九五之尊,但也是个普通人,和沈悦明十分投契,说起来,太后都要叫曾遗芳一声姑姑,沈悦明原是和太后齐辈的,可因为年纪和皇上相近的缘故,两个人竟是称兄道弟的。
沈悦明在宫中住了两天,回陈家的时候甚至是太子亲自送回来的,可见沈悦明在皇上心里的地位了,沈悦明从宫中回来后,又带着沈择去了一趟贾家,贾母自然是热情招待了。
沈悦明便和贾母说了皇上的打算:“既是给贾贤妃的恩宠,也是给林家的恩宠,到时候皇上会御笔赐婚,只怕也有东西赏下来,这次婚事只怕得好好操办,总不能薄了皇上的面子。”
贾母高兴地合不拢嘴,当场把王熙凤叫了过来,亲自细细的嘱咐了,凤姐得了贾母的话,更是用心的准备,整个贾府上上下下忙成一团,唯有王夫人极不高兴,躲在屋里生闷气,贾母心知肚明,也不理她。
没有几日,莲花胡同的宅子修缮好了,沈姨娘便说搬过去住:“过几日正好是宛如的及笄礼,我想借这个由头大半一场,也好叫新宅子沾沾喜气。”
沈元娘想想也应了,沈姨娘便吩咐宛如和黛玉打点包袱,准备搬家,这次是去自己的家,而不是走亲戚,无论是黛玉还是宛如都十分高兴,等忙了几日,莲花胡同的宅子家具已经安置好了,下人们也都住进去了,沈姨娘这才带着两个姑娘搬了过去。
新宅子的大门是黑漆的油门,衬着漆了白粉的墙壁,颇有江南白墙黑瓦的味道,门上悬着林宅两个大字,亦是古朴大方的隶书,里面各处的院子也都是该添置的添置,该换的换,四处都是崭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