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林宛如一一答了,便觉得没话可说,也觉得无趣,笑道:“说起来读书,我还不如瑞文表哥呢,他书房里倒是有许多没见过的珍本古籍,几位表哥得闲不妨去瞧瞧,兴许有意外收获呢。”
沈训笑着,他是奉父亲的命令和这位表妹亲近亲近,说不定说通了这位表妹,就能让表妹劝解五姑母,可到底不亲近,闻言站了起来,笑道:“既如此,我倒要去瞧瞧,。”
说着便要告辞,沈诠刻意落在了最后,瞧了瞧林宛如,到底没说什么。
林宛如瞧着几个人走远了,这才松了口气,沈训的刻意交好她也看得出来,沈家对于她来说其实是可有可无的,只看沈姨娘,沈姨娘若是执意不肯认沈家人,她做女儿的一定不会勉强。
晚上陈翼设宴给沈家父子接风洗尘,陈家三兄弟并陈瑞文下头几个晚辈都在席陪着,内院沈氏也整治了一桌酒席,请了诸人,也是热闹一番的意思。
沈择到底是知道分寸的,热闹归热闹,并没有多喝,等酒席散了,便和沈姨娘,沈氏商议起去贾家的事情来。
沈姨娘提起这件事就恢复了原来的精打细算,细细的将贾府的情况告诉了沈择:“……我到底是个妇道人家,有些事情总不能和贾家的大老爷们理论,请大哥出面,一来是给黛玉撑腰,二来是为着核算家产的时候有个内行人帮着看着,免得被贾家以次充好坑骗了去,只要这事顺利解决了,保住了林家的家产,也叫黛玉顺利的嫁了,我对大哥感激不尽。”
沈择摆手道:“五妹别客气,林家是咱们沈家的世交,即便五妹不说,但凡我们知道了,总不会袖手旁观,说实话,这件事要想两全其美并不容易,贾家的人既然敢吞了家产,又怎么会吐出来,即便咱们想法子叫他们不得不交出来,黛玉嫁过去,也肯定会被迁怒受气,若是咱们图个和和气气,那少不得委曲求全,这家产就不能全要回来。”
沈姨娘知道沈择说的有理,有些为难,她对林家的家产这么斤斤计较,一来是因为那些东西里有许多是林家传了好几代的宝贝,总不能被贾家昧下来,二来,即便是为了黛玉,把那些东西送给贾家了,可也总得听着个响才成啊,得叫贾家人记着黛玉的这份情。
沈氏在旁边笑道:“要我说,黛玉的人品,相貌,才学,哪个不是万里挑一,难道非得说给贾家才成么?咱们把家产要回来,再给黛玉另外说一门亲事不就得了。”
沈姨娘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黛玉的婚事是老爷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的,黛玉的至亲只有贾家了,若是不嫁入贾家,等老太太一去,就没人给黛玉做主了,倒不如和贾家结亲,亲上加亲,黛玉的终身也有了依靠,老爷的心愿我一定得完成,再者说,黛玉和宝玉也是日久生情,能成全了这对姻缘,也是一件好事。”
沈择暗暗叹气,道:“明日先去探探贾家的口风再说吧。”沈姨娘应了。
待沈姨娘离开后,沈择和沈氏便没什么避讳的,说起了家中的事情:“如今二婶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蔓姐儿也十六岁了,二婶三番两次找娘说,让她做媒说给瑞文,娘怎么好应答,敷衍过去,二婶却不死心,找了二叔出面,二叔如今上了年纪,是越发的爱胡闹了,前阵子买了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抬进了房,爹气得要命,说,都是能当他孙女的人了,他也好意思下手,二叔却说,我又不叫她替我生儿子,不过是摆着好看罢了,我看书的时候她在旁边伺候,我心里舒坦,谁知没过两日,那个丫头就被二婶找了个错处,说她勾引少爷,打了个半死,发卖了出去,二叔是一声也不敢吭,被爹叫过去骂了一顿,说他白糟蹋了一条人命。”
沈氏冷笑:“二婶惯会如此,别说瑞文已经和宛如订了亲,即便没有,我也不能叫她娶蔓姐儿,二婶的侄女我没出嫁的时候可是见识过的,那脾气,和二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养出来的女儿能是什么好东西?”
沈择叹道:“有时候二婶的确太纵容孩子了,只不过到底是二房的事,有时候爹想管却不好出面,只能把二叔叫过去骂一顿,可二叔是个左耳进右耳出的,说过了就忘了,一点也不顶用。”
沈氏想起往事,有些泪盈于睫,道:“当初的事其实咱们都心知肚明,五娘不过是替我背了黑锅,竟害了她一辈子,如今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能叫她失望,宛如许给了瑞文,我自然好好待她,黛玉的婚事,只能求哥哥帮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