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六七其人有些呆愣,能在县衙里做事全要仰仗他那做县丞的叔叔。
当日夜里本来两人抱着朴刀走在大街上,好生的商量明日早饭去哪里吃。
正说到了鱼粥这里,忽听某处巷子里传来一声女子的惨叫,随后只见一个乌黑的人影逃蹿出来,脚步看上去十分慌乱。
伍六七正在观望,赵千澜就已经捡了个小石子向那人抛了过去。
“哎呦。”正中其腿,令那人栽了个大跟头。
两人走过去,见是一名又脏又乱的乞儿,面上尽是泥垢,只剩下那双眼睛还算清亮。
赵千澜打量他几眼,问道:“怎么回事?”
乞儿浑身打着颤栗,嘴里牙齿早已上下打架,极恐慌的望着面前一左一右门神似的两名捕快,片刻后哭的泣不成声,“官,官爷,杀人了,巷子里杀人了。”
两人闻言,拔腿往深巷里跑去,果然见巷子尽头那里似跪着一个人。
伍六七这次难得迅敏了一次,先千澜一步走入小巷里,当走近看清尸体时,他差点没自戳双眼。
立即就转过身躯,步子不停地向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去抓那乞儿回县衙,然后马上带人过来,你且等着。”
千澜背对着他,渐渐红了双眼。
死者是一名女子,约二八之年,生的肤白貌美。死时跪坐在地上,身后靠着墙,让伍六七恨不得自戳双眼的原因是,尸首居然一丝不挂地跪靠在那儿。
粗略一看,尸体浑身都是紫红伤痕,生前几乎是受尽了凌辱,胸口处扎着一把短柄的匕首,此刻还向下淌着血。
此情此景之下,千澜同为女子心里难免悲愤,泪水夺眶而出。
她将自己身上的玄色披风脱下,为尸首勉强遮了羞,然后跃上了墙头。
四处除却此起彼伏的犬吠,并未见得有人出没。
她站在墙头,清冷的月光照下,放佛在人间铺就了一地银霜。
墙头之下是死不瞑目的尸体,墙外是狗叫……说实话,这副诡谲景象要说不骇人那是假的。
好在伍六七别的不行,跑东跑西传消息的能力却不弱。
约过了一盏茶的时候,巷口就出现举着火把的一队人,正是衙门里的同僚,为首的那人正是珑汇县典史杨衡。
“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俩不是在巡逻吗,怎么还出了这样的事?”杨衡生的憨厚,发起怒来也有种莫名的喜感。
他手指着千澜和伍六七,气得八字胡都抖起来,最终咬牙一叹,吩咐身后的衙差将尸首带回义庄。
又对千澜二人道:“你们巡逻不力,这案子若不快些查清,还死者一个公道的话,我让你们俩去刷马厩!”
在他俩当值的时候出了命案,他们两个自然也讨不得好。
衙门这活儿累是累了点,但知县大人念着千澜武功尚可,人又机敏,而且是延宁伯府的嫡姑娘,因此很是看重她。
她每日有十二文钱的进账,加上偶尔遇上佳节衙门都会加钱,抓到犯人也都会按规格给赏钱,维持她们一家人的生计是绰绰有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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