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附和,附和完去了林姑姑屋里,林姑姑听说此事,眉头愈蹙愈深,语重心长道:“苏禾,上回的话我没说完,今儿同你说明白,这件事你犯了两个错,你可知道你犯的什么错?”
“心软,”苏禾低下脑袋,心虚地揪着帕子。
“你也知道!”林姑姑一拍她的肩,“若不改了,迟早有一日你要这件事上吃大亏!头一天她们没完成你布置的任务,你便不许她们走,逼着她们完成了才能去用饭,便她们对你有怨言你也要扛住了,不然她们便知道你是个好说话的,不会怕你,还会一步步把你踩下去,哪日你受不住,拿出管事的款儿来,她们也不怕了,反而说你小题大做,无理取闹,那是你才是没理呢,任何事要防微杜渐,不要等到无可挽回时才挽回,知道么?”
苏禾颔首,“奴婢知道了,多谢姑姑教诲。”
苏禾是真感激林姑姑,她不仅处处偏疼她,提拔她,还教她这些道理,简直是她的师父,她娘从来不会同她说道理,因她娘比她还心软,只知道讨好她爹,侍奉老太太和嫡母,便也只会教她讨好她爹,奉承她祖母和嫡母。
“其二,你行事太冲动,听见她们是故意拖延的你就急了,冲进去同她们怼起来?”林姑姑直盯着苏禾的眼,摇头道:“上回在延福宫你也是如此,我早说了那是侥幸。”
“我明白了,姑姑,我那时应当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回头该叫她们绣多少就绣多少,照章程办事,如此她们反而没话说。”
林姑姑面色终于缓和了,怜爱地拍拍苏禾的小脸道:“对,你知道就好,知道就要做到,姑姑没多少时日了,”话音未落,苏禾猛地看向她,“姑姑你怎么了?”
林姑姑咳嗽了两声,掩饰道:“没什么,没什么,说回来,这件事姑姑不罚你,怕你不长记性,今儿晚上提铃去,提铃时想着姑姑说的话,你便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苏禾咽了口唾沫,乖巧地应了。
宫里有个专针对宫女刑罚——提铃,便是提着个十斤重的铃铛沿着紫禁城走一晚上,口里要不停地唱:“天下太平,”且不能放下铃铛,要提得稳稳的,不能让铃铛发出声响。
当日,局里文绣和芸儿等人听说苏禾被罚提铃,都心疼她,回头把那几个作妖的骂了一顿,还是当着几个小宫女的面,“你们真好意思的,欺负人家小姑娘,姑姑就要出宫了,走前还不让姑姑省心,但凡记得一点儿姑姑的恩德,就歇了心思好好干活儿!”
局里的风向立即转了,都同情可怜苏禾,那几人也不好意思,不去向茂才公公诉苦了,另外那些心里弯弯绕的也都暂时歇了心思。
有德不忍苏禾提铃,自请晚上跟着监督她,林姑姑知道二人关系好,也允了,然而却告诫他,“该怎样就是怎样,按规矩办事,你别想着帮她,叫我知道,赏你二十个板子。”
有德诺诺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