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沿着西苑太液池流出的一条小河,一直走到白石桥附近,苏禾始终大气不敢喘,直到沈阔顿住步子,她才跟着停下脚步,四下一张望,天已黑了大半,东边的曲廊上有奴才在挂羊角宫灯,石桥下水声潺潺,十分悦耳。
沈阔领着她在水边走,凉爽的夜风拂过两人的面颊,褪去些许燥热,沈阔忽道:“这河里死过人你可知道?”
苏禾啊了声,看向河水,夜色下的河流像面镜子,倒映着黑色的漩涡,卷进去许多见不得光的秘密,她不由得往旁边挪了两步,离得水远些。
“三年前萧太妃同羽林军中一校尉在此幽会,叫司礼监抓了个正着,那校尉不愿就擒,拔剑乱杀,最后斩于咱家剑下,太妃悲极,夺剑自刎而亡,不过为了皇家颜面,此事宫里没几个人知道,”沈阔说得不紧不慢,声口却有些怅然。
她道:“既然少有人知,公公为何要告诉奴婢?”
“还有一桩,就是两月前的事,尚宝监一小宫婢在此处向咱家……咳咳,咱家将她交给管带姑姑,现今她应当在浣衣局洗衣裳,”沈阔道。
原来沈阔是想警告她,苏禾笑了,望着他的背影,“那公公也会把奴婢交给管带姑姑么?”她知道他不会,不然早把她交出去了,何必领她过来说这番话。
他讨厌别人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话,谅他不敢似的,于是回身强势地搂住苏禾的腰,将她往自己身上一带……
猝不及防的,苏禾撞进他怀里,瞬间连呼吸都停滞了,瞪大眼看着那张秀气的脸凑过来,放大,再放大,几乎要贴着她的脸颊了,呼吸也同她的呼吸交缠在一起,然他的眼中却无半分欲色,苏禾张口欲喊,下一瞬便被沈阔捂住了口,只剩下那双惊恐的眼露在外头瞪他。
“我自不会把你交给管带姑姑,毕竟你比那宫婢好看得多,”说罢搂在她腰上的手去解她的腰带,苏禾怕极了,慌忙之中将他猛力推开,像推开一样脏东西,而后不由自主踉跄两步。
她站定了,一双眼直盯着他,脸上的惊恐和厌恶之色来不及收敛,在月色下分外清晰,沈阔见了,冷笑一声,“帕子都送了,还害羞什么?”说罢又伸出手。
苏禾大惊失色,立即双手抱胸连退数步,她算明白了,这太监看着不近女色,实则是个变态,要攀附他,手帕这样的外物他不屑,必要先尝到肉才会交出实在的利益。
好精明一个太监!而她绝不会委身于个太监!
“公公,奴婢给您绣帕子是感激仰慕您,绝不是……绝不是……”苏禾装作害羞的样子,回过身,沿着河边跑起来。
娇小的身影融入这夜色,沈阔嘴角那丝笑渐渐冷却了。她的眼神瞒不了他的,她厌恶他,不是害羞,而是赤裸裸的厌恶!
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要领着这小宫女来此处,故意吓退她?其实他大可以命针工局好生管教底下人,或许他也想看看她同那些意图攀附她的人有何不同,是否有几分真意,果然还是失望了。
苏禾越跑越快,心在腔子里扑通扑通直跳,生怕沈阔追上来把她怎么样,东边就是曲廊了,廊上宫灯朗挂,分外明亮,她要到那儿去!
突然,上石阶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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