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也不敢不敬着。
从来司礼监拿人,若为公事,便由司礼监掌事太监黄程亲来,若为私事,便是沈阔领人来,他今日过来,也不知为的什么。
苏禾再往外看时,便见向来板着脸,好像人家欠他几百两银子的掌印徐公公居然陪上了笑脸,“沈公公,什么风把您吹来了?”他直从过厅里快步走出,呵腰上前,“前儿吉嫔娘娘赏了咱家些今年新上的龙井,沈公公赏脸一品?”
“咱家今日不是来吃茶的,”沈阔低眉睥了眼徐公公,“近五日,你局里去过长春宫的宫人都有谁,随咱家走一趟。”
徐公公拂尘一甩,翘起兰花指点着周围几个少监、管理和姑姑,高声道:“听见沈公公的话了?近五日去过长春宫送衣裳的奴婢,都站出来,随沈公公去司礼监!”
立即,林姑姑身边的如兰战战兢兢走到沈阔面前。
林姑姑眼风一扫,又一个年轻太监低头走出来,大约双腿发软,险些没跌一跤。
林姑姑再左右张望了几眼,没见荣儿,忙扯了扯身边一年轻姑姑的袖子,悄声命她去厕轩寻荣儿。
这时,东直房里,秀吉突然来了一句:“诶?苏禾不是三日前同有德公公去长春宫送衣裳了么?有德公公都站出来了,苏禾你想当缩头乌龟啊?”
苏禾乜了秀吉一眼,“那日我和有德公公分头去送的衣裳,我去储秀宫给苏美人送马甲,他去长春殿给吉嫔娘娘送吉服。”
“在这里你自然是想怎么说便怎么说咯,”秀吉甩着帕子扇风。赵毓贞也道:“苏禾,你还是站出来吧,究竟去了没去到司礼监说明白。”
一双双眼睛齐齐朝苏禾看来,那眼神仿佛在催她快走,生怕受她的连累。
这些人,真是恨不能她死!
苏禾冷笑一声,甩开软帘大步走了出去……
她越过那乌压压的一片人,径自走向沈阔,不敢抬眼,怕与他对视,沈阔也认出了她,目光却一如既往的冷,问徐公公,“还有人么?”
林姑姑立即附耳向左少监说了两句,左少监恭敬禀道:“还有个奴婢昨儿去了长春宫送衣裳,眼下不知跑哪儿去了。”
沈阔立即点了七个随从太监,命徐公公:“调两个认得那奴婢的,领了他们在针工局和巾帽局附近搜,搜着人直送司礼监。”
“是,咱家这就去办!”
沈阔用余光瞥了眼苏禾,不再多言,转身往针工局外走,苏禾等人紧随其后,背后还跟了十几个太监。
徐公公等人都恭敬立着,目送这乌拉拉一行人走出针工局,而后,他笑得僵硬的脸才终于松垮下来,另外几位姑姑和少监也都拿帕子擦汗,有奴婢从直房走出来,静了许久的庭院又有了声息。
紧接着,徐公公命林姑姑等三位姑姑,领着七个小太监出门寻人,待人走后,局内才闻得机杼之声。
“好端端的,司礼监为何拿他们,你听见沈公公说什么没有?”
“我隔得远,哪儿听得见,横竖不是好事,八成是得罪了主子娘娘。”
“不说了不说了,姑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