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吃食不好找,许多小鸟没东西吃,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这个小家伙很聪明,知道叩窗讨米吃。
那鸽子“咕咕”了两声,小黑眼睛同样好奇地盯着林襄看。
虽然语言不通,但林襄大概猜到它回的是“我饿”这两个字吧……
她轻轻点了点它的小脑袋:“那你别跑,我去给你找东西吃好不好?”
小鸽子没跑,对着她又“咕咕”了两声。
林襄便放下窗子折身去给它找东西,谁料她刚放下窗子,叩窗的声音紧跟着又响了起来,她只好折身回去。
再次支开窗子,那小鸽子在窗台上蹦了几蹦,林襄这才看见它腿上绑着一个装信笺的小竹管。
原来这是一只信鸽。
就说么,这只小鸽子白白胖胖的,瞧着就是家里精心养护的。
可是,它怎么会飞到她的院子里?
林襄沉思片刻:“难道迷路了?”
嗯,准是这样的,信鸽也一定会有方向感不是很好的个例……
她推己及鸟,十分同情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它头顶那缕呆毛:“赶快去送信,你走岔路啦。”
小鸽子不走,杵在窗台上与她“深情对望”。
“不走啊?难不成这信是给我的?”
“咕。”
林襄想了想,倚在窗边看它片刻:“那打劫喽?”
小鸽子照例回她以“咕”。
林襄觉得一人一鸟照此下去大有对望到天明的迹象。
好吧,快冻成冻肉了,不管了,先拆为敬。
林襄抓起小白鸽把它腿上的小竹管解了下来,竹管一解,那小白鸽“嗖”一下扑腾着翅膀飞走了,空中落下一根细羽毛随风飞进屋里。
“啧,要讲礼节,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溜了呢。”
林襄牙关打了个寒颤,把窗户关好,走到烛火跟前拆开一瞧,上面写着一句话:“岁寒,添衣,勿病,安梦。”
没有落款,只有这简简单单八个字,字体行云流水苍劲有力,是她不熟悉的笔迹。
那一刻,突然一个名字流水似地从她心头流过。
是裴峥?
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一冒出来,林襄便是一愣,奇怪,她为什么第一时间会想到他?
心下重重一跳,她觉得约莫是自己夜半不睡觉,神智开始有些恍惚了。
而后她百无聊赖地掰了掰手指头,嘴里咕哝着:“似乎已经有七八日没瞧见他了,也不知这厮近日在忙些什么。”
这个想法再次让自己吓了一大跳。
林襄愣愣地想:“闲得吗?管别人在忙什么?”
她原地思索了片刻,发现自己确实是闲的,闲的大半夜不睡觉,信马由缰,满脑门跑马车!
于是熄了灯,赶忙一溜烟爬回了被子里。
林襄把自己裹成了一只蚕蛹,露着小半张脸,又数了几只羊后,神思绕回到那个信笺上了。
既然没有落笔,说明送信与接信的两个人是惯常用飞鸽传信的,所以,分明是那个迷路小鸽子送错了信。
林襄一哂,暗暗道了一声抱歉,不好意思喽,把你们的信截了,安梦啦!
带着陌生人的祝福,她沉沉睡去,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