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急匆匆赶来的裴远一眼。
裴峥身形一错,把林襄视线堵了个结结实实。
“走!”他拽着林襄的胳膊飞身而起,迅速带她离开是非之地。
落地之时,裴峥脸色出奇的难看,似乎气得牙痒,想要骂人。
然而,裴公子只有怜香惜玉的份,断然没有面对美人爆粗口的恶劣行径。
他酝酿了半晌,忍了忍还是没忍下去,开口道:“你逞什么强,遇到危险不会跑吗?当初你被我劫持的时候不是挺能跑的吗?”
林襄:“……”
这人是怎么好意思提当初劫持她一事的?
她“嘶”了一声,微微活动了一下脚,方才那脚着实用了全力,是奔着让那孙子断子绝孙的念头去的,那一脚下去,力度有些偏,踢那孙子大腿根了,脚踝貌似光荣脱臼了。
方才被裴峥带着飞,脚没落地,这会脚一沾地,钻心的疼痛呲溜一下钻了上来。
裴峥见她一脸不甚在意的神情,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错,心头冒火,他瞪了她一眼,蹲下身子,“咔吧”一下把她脱臼的脚踝接上。
林襄都没意识到疼,骨头已被接好了,她试着走了两步,回身对裴峥轻轻眨了眨眼,说道:“我方才看见你了啊。”
我看见你了,所以才有恃无恐。
如同上次裴峥无声无息隐于屋顶上一样,她一眼就察觉到他在。
裴峥一噎,仿佛被扎破的灯笼,瞬间气消了。
林襄后发制人:“你一直在暗处藏着,也不出来帮我解围,是存心要看我出糗吗?”
裴峥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我想瞧瞧林家姑娘有多大本事,啧,本事不小,能一脚把自己踹脱臼。”
林襄:“……”
她翻了个白眼,往园子那个方向跑去。
跑得太慢,裴峥直接拎起她,踩着房檐纵飞而去。
“都卫司的人也来了?这么快?”林襄看见许多都卫司的人,她转头问裴峥,“你不也是都卫司的人吗?”
裴峥道:“今日我不当值,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
进了园子,林襄正欲凑上前去,被裴峥一把摁住,他用衣袖遮住她的眼。
“死了几个人,别过去了。”裴峥在她身后低声道。
这一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死的有几个小厮,还有一个兵部的人,这个兵部之人品阶低微,只是京官里最低的一个七品小官,他不请自来,命丧顾府。
其实顾府的筵席是分片区的,分为三个区域,妇孺一区,朝臣官员一区,将士一区。
虽然三个区相隔不远,但也可以称得上“井水不犯河水”,说不清究竟怎么朝臣官员与将士喝到一处了,也不说清楚双方怎么就动起了手。
不论是何缘由,顾府在皇城根下摊上了命案!
都卫司的人仿佛就一直在顾府外候着,府里一发生情况,都卫司的人便进来拿人,拿人的正是那个都卫司副指挥史——刀疤脸。
这件事太诡异了,仿佛是有人刻意为之。
苍西郡的将士军纪严明,顾将军虽为女将,却是出了名的御下有术,将士们不会如此冲动惹出这般祸事,就算起了冲突,断然没有将人往死里打的规矩。
那个死了的兵部之人,据齐明探了一圈来报,说是那人也并非贪杯之人,也从未听说过酗酒闹事之事发生。
林襄手脚冰凉,她想起了姬骢的话,姬骢说:“顾府和林府会大祸临头。”
所以,是姬家人搞的鬼吗?
她蓦地转身去找姬骢,被裴峥轻轻握住肩膀:“别冲动,姬小公子再蠢,他也是自小由学富五车的夫子教出来的,他不会蠢到自报家门,自揽祸事。”
林襄抬首,忧虑的眼神看进裴峥眼底。
裴峥对她轻轻点了点头,他的眼神在灯笼下柔和无比,林襄突然就镇定下来了。
她静了片刻:“如此说来,不只姬家一伙,背后还有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