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峥!”突然一声喝叱传来。
裴良玉怒不可遏地推开屏风走了进来。
裴远打伤了曹端,裴良玉今日特设宴席带着裴远前来赔罪。
刑部侍郎曹思仪乃正三品官职,官职不小,却惹不起皇亲国戚,宁信侯裴良玉是典型的纨绔子弟,比不上他那探花郎的爹,只是在朝中挂了个虚职,虽然宁信侯府如今不如老侯爷在世时风光,但余威犹在,天子恩宠不减,可不是一般世家大族能睥睨的。
虽然幺儿被打伤,这事有点窝囊,但曹思仪也不能说什么,还得装大度,裴良玉能亲自带着犬子向他赔罪,已经算是给他脸面了,他曹思仪不能不识好歹,他得笑脸相迎承这个情。
就算是裴远在曹端头上拉屎撒尿,他曹思仪也未必敢拍案叫板。
不服他得憋着!
只因他曹思仪出身寒门,他能在世家大族把持的朝中立有一席之地,一路爬到刑部侍郎这个位置算是他曹家坟头冒了青烟。
这厢曹思仪刚落座没多久,双方正虚情假意应酬着,裴良玉无意往屏风外扫了一眼,这一打眼间,瞥见斜对面小二推开屏风走了出来。
在那片刻的开合间隙里,他瞧见了他那个消失八百年、陡然于中秋午宴上露了一面之后就又失踪了的便宜儿子。
裴良玉与曹思仪道了一声:“抱歉,曹兄,先失陪一下,处理点家事。”
一甩衣袖,怒气冲冲前去抓人了。
裴良玉提步而入,张口骂道:“不成器的东西!不学无术天天在外边野,我差人逮你十八回没逮着你,好容易逮着你一回,你还给我办出那等混账事!”
裴峥没吭声。
“照此混下去,你说你能有什么好下场!”
裴良玉说得义愤填膺,孰不知他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不学无术之辈。
裴峥撩起眼皮:“侯爷……”
话音猝然被截断。
“什么侯爷,我是你老子!”
裴良玉一拍案几,正要发火,打眼瞧见了从隔间穿了披风出来的林襄。
虽说林裴两家“心平气和”退了亲,可它到底不是件光彩的事,所谓的体面还不是看在他林仲安的面子上,总归也是裴家跌了份,传扬出去多少有点晦气。
裴良玉一脸怒火古怪地偃旗息鼓收了起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挤出一道笑:“襄儿也在啊,你父亲可安好?”
林襄心道,你们每日于朝中抬头不见低头见,安不安好你不知道么。
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却盈盈一笑,落落大方给裴良玉行了后辈礼:“问裴伯安。”
至于跟在裴良玉身后的裴远,她没拿正眼瞧他。
反正他就是个屁!
再敢说出那般天打雷劈恶心人的话,别怪她翻脸不认人。
裴良玉拍桌上这一掌,险些把林轩拍醒,林轩迷迷瞪瞪抬起头,迷茫地扫了一圈后,眼睛一闭又昏睡了过去。
裴良玉随口说了一句:“轩儿怎么醉成这般。”
林轩的酒量,在林家称得上耻辱,人送绰号“三杯倒”,林家男儿个个千杯不醉,唯独出了个另类,就是他,送他绰号的林襄都比他酒量要好那么一点点。
平日里,林轩基本滴酒不沾,今日属实一高兴,造次了。
一来,他莫名与这个裴家六公子眼缘相投,二来,对方是林襄的救命恩人,他身为兄长,是代父前来,得好生感谢。
三来么……这事怪林襄。
林襄也不知席间发什么呆,等她反应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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