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裴峥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他眼尾猩红,周身杀气外溢,像是一头逃出生天的孤狼。
他身上满是血迹,不知是旁人的还是他自己的,中了暗器的胸口处殷红一片,滴答滴答往下滴血,浓浓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林襄惊恐万分,两分酒意都被吓没了,身子一抖,不由打了个寒颤。
裴峥压着声音道:“暗器淬有剧毒,我需尽快拔出暗器清理伤口,需要烈酒。”
“毒……剧毒?!”林襄不知是被血气冲了头,还是被吓懵了,话都说不完整了,“好,我……我去拿酒。”
她骤然起身,腿却软了一下,将脚下那壶空酒一脚撞飞出去。
圆胖的酒壶顺着琉璃瓦叽里咕噜朝下滚去,被裴峥伸脚截住。
林襄踩棉花一般好容易头重脚轻挪至云梯处,头却晕得不像话,这架她上下无数次的云梯却怎么也踩不准,一脚踩空失足坠下。
眼瞅着她自杀般坠楼,千钧一发之际裴峥踉跄几步掠至她身旁把她从屋顶带下。
脚尖刚刚沾地,劫后余生的林襄却猛地一把把裴峥推开。
很不凑巧,她手刚好按在裴峥伤口处——裴峥刚逃出歹人之手,又陷林襄“魔爪”,当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这回林襄终于没忍住,猛地偏过头干呕起来。
裴峥捂着伤口目瞪口呆:“一壶果酒也能把你喝成这样?”
“不,不是……”林襄在呕吐间隙几不可闻地说道,“我晕血。”
裴峥一愣,这毛病他还是头一回听说。
林襄手脚冰凉,忍着头晕目眩撤离裴峥数步之远,于太平缸处撩起一捧水扑在脸上,缓了片刻这才好受了些。
她把巾帕缠在鼻下带裴峥进屋,哆哆嗦嗦拿了一瓶烈酒递给他:“你别轻举妄动,伤口位置紧邻心房,太过凶险,我去喊大夫。”
“别去!”裴峥一把拽住她。
他满手是血,林襄被他沾了一手血,当下胃里一阵造反,她“嗷”一嗓子跑到院中再度吐了起来。
吐了个昏天暗地,把手翻来覆去洗了八百回,终于洗到闻不到一丝血腥味,林襄这才再次头晕脑涨地返回屋里。
屋内,裴峥已用短柄小刀把带倒勾的暗器生生剜了出来,带着血肉的暗器就被他放在案几一旁,寒光微闪。
林襄走进之时,他正裸着半身,割下一角衣袍给自己包扎伤口。
“你怎么……”她倒抽一口冷气,哑着声音道,“我帮你包扎?”
“你会?”
“不……会。”
“不用。”裴峥抬头看了她一眼。
林襄此时的脸色不比他好多少,惨白惨白的,和个白瓷娃娃似的。
裴峥把指间血迹擦干净:“你别再如此兴师动众吐个好歹把旁人招来,就算帮我了。”
林襄:“……”
处理完伤口,裴峥从椅间一起身,猝不及防“啪叽”又摔了回去,他微蹙了下眉。
“毒发了?”林襄跟着紧张起来。
明灭的烛火下,裴峥五官明晰,冷戾的眉眼影影绰绰,唇峰明显的薄唇一丝血色也没有,冷汗颗颗往下滚,神色却镇定得很。
两个眼冒金星的人面面相觑片刻,林襄一转身提步往外走去:“不行,我得去叫大夫,你会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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