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哥刺再次挥鞭,带着自己的人马朝着西面绝尘而去。
那木罕依旧停在原地,望着那群人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以外才转身离开。
然而,西面官道上的忙哥刺跑了不久便停了下来,身后人马迅速的拉扯缰绳。
“阿古拉,你一会儿回到刚刚的路口,带两个人继续往南去追。阿木尔是南宋人,如今她要逃跑肯定也是想要回到南宋。想要回去肯定会走燕京到临安最近的一条路,而这条路一定会路过蓟州。你去蓟州城,一定要将人给我找到。”
阿古拉横臂于胸前,“是,阿古拉一定竭尽全力。”
忙哥刺点了点头,随后扬起马鞭带着剩余的人马再次绝尘而去。黄昏日落,官道上三人拉长的黑色影子如此静静的站在那里,坐下的马儿似乎都感觉到了沉重一动不动。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原本还有的西侧彩霞也渐渐的消失不见了。另一条官道,从上都开平到大都燕京的官道,马蹄声密集紧凑的就像一场暴风雨。十数骑快马加鞭的飞驰,马儿跑过,一片尘土飞扬而起。
天又要黑了,距离下一站似乎还有些距离。
忽哥赤那俊朗非凡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从上午得到消息以后,他连一口水都没喝过,即使如此快马加鞭他仍旧觉得太慢。
忽哥赤手里有着一层细密的汗水,阿诺已经失踪了那么久,忽然间却出现在了燕京。虽然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他却很担心。三岁以后阿诺从来都没有离开他或者真金,封王之前他曾经单独却打过几场仗,可那时候阿诺每日都会写一封信让小猛带给他。可这次,分开这么久他却没有一点她的消息。
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了她的消息,他一定要快点找到她。那木罕的消息上说她同一名汉人男子离开,阿诺从来不认识什么汉人,为什么会跟着一个陌生男人走?她是被逼迫的,还是自愿的?难道当日海都夜袭有一位汉人男人潜伏入营将她带走了?无数的猜测一直在折磨着他,即使连最坏的他都想过了。对他而言,此时只要阿诺还活着就是好的。只要还活着,他就有可能找得到她。
“爷,前面有城镇,我们今夜是否落脚在那里?”乌恩其策马上来,大声询问。马儿奔跑的风刮的脸都有些疼,而耳朵更是一种摧残,若是说话声音小的话,对方根本听不见。
“连夜赶路,等下去驿站换马。”忽哥赤大声命令到。
乌恩其望见他脸上的着急,可依旧需要提醒自家王爷,“爷,现在情况不明,我觉得还是应该静观其变。”
“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全速赶路,务必在七日之内赶到燕京。”
乌恩其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天空忽然一声鹰啼响起,长远的啼叫声在这个时候特别的振奋人心。
黑影掠过,一只黑色的鹰落在了忽哥赤的肩膀之上。
乌恩其愣了一会儿,不再说话。自家主子的脾气他是知道的,只要逢着阿诺的事情就什么都不顾,只是一味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忽然想起巴丹国师的预言,暗叹一句“她果然是妖孽啊!”
夜色朦胧,明月皎皎,清亮的光柔和的照着石头镇这一方不大的地方。城镇之中只有一条大道,从镇东头直通镇西头。街道中间的位置有一家客栈,客栈二楼的一间客房里隐约还亮着灯。窗子半开,昏暗的黄色灯光从屋里透出来。
阿诺坐在桌边,盯着那豆粒般的油灯,良久才缓缓的将手放到自己的胸前,那里有着一个不大的荷包,荷包里是她最宝贵的两样东西。她缓缓的将脖颈间绳子拉出来,藏蓝色的荷包朴实无华,打开荷包却有一道光芒射出。
一枚红色的戒指被她捏在指尖,巨大的红宝石泛着一层高贵热烈的光芒。这枚戒指是当日忽哥赤送给她的,据说是可汗送给他额吉的定情信物。自从他额吉在生他难产死后,可汗便将这枚戒指取下来系在了忽哥赤的脖子里。
那么多年,忽哥赤一直都带着,从未离身,直到她大婚前他摘下来送给她。阿诺望着那精美的花纹和那纯净的宝石发愣,仿佛指尖的戒指还存留有忽哥赤的体温。
她不是个冷血的人,忽哥赤对她的好她一直都知道。可是,她却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是个汉人,不能够成为他最好的伴侣。如果他是个普通人或许她还能嫁给他,可他却是一个王爷,是可汗忽必烈最喜欢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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