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可汗轻易的将她许配给了一个汉人马夫,打算羞辱她,让她明白她身份有多么的低贱。可她也明白,即使是许配给马夫,她的仍旧是蒙古人的俘虏。
蒙古人的规矩,汉人成婚的第一夜是要由蒙古领主来享用的。此时她身上的男人正是她要嫁的马夫的主人,而她应该算是他的人了吧!心渐渐的开始酸楚,眼泪不知不觉的就留了下来。
“阿木尔,不要哭。”
细碎的吻轻轻酌了她眼角的泪,心里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望着她白皙的肩头露出来,漂亮的锁骨就像一块古朴的羊脂白玉雕刻的欲展翅的蝴蝶。
“阿木尔,不要怕,我会轻点的。”
她收起眼泪,露出一个尽量开心的笑容,“我不怕,不怕。”她缓缓的搂上他的脖颈,如果说让她接受那个马夫,她情愿将自己奉献给他,给这个她不讨厌的男人。
忽哥赤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吻更是细密的烙印在那美丽无瑕的肌肤之上。喘息渐渐的粗重起来,手指顺着敞开的衣襟抚上了那赤热的肌肤。滑如丝绸,细腻如玉,温润如水……
她想过,也证实过。
她懂得什么叫做认真,更明白如今她做的是什么。
或许这个时代的女人会有所不同,会被思想的枷锁困住,但是她不同。
她是张轻诺,她不会因为这些而让自己陷入另一份危机。她也明白,如今能够走得只有这一条路。
马夫和忽哥赤,一个是仆人,一个是王爷,她如何选?
一个陌生,一个从小青梅竹马,她怎样抉择?
她不是傻子,自然会选择后者。无论最终结果如何,现在也并非她能掌控的。她能做的,只有一路一步步的超前走。
忽哥赤那冷俊的脸庞上露出一个笑来,浅褐色的眼眸就像最美的琥珀一般,里面满满的都是最温柔的深情。他的唇勾勒出一个漂亮的浅弧,就像刚刚展开的两篇山茶花瓣,低头轻吻她的额头,沙哑迷人的嗓音散在床帏之间:“阿木尔,你是我的……”
屋里充满了温暖,就像一种春日的阳光洒落在冰原之上。原本最为寒冷的地方,如今却有了不同的一切。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在这所院子的门前一直有着一个人,站在寒风雪地之中静静的望着那挂在门楼下的红灯笼。
男子一身黑袍,披着一件墨狐大氅,双眸比天上的月亮更加清澈。
他握紧了拳头,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样的滋味。
这一切,并非是他所愿,却又的确是他一手造成。
他缓缓的闭上眼睛,月光皎洁的照在他的脸上。他有着一张绝美的面容,长眉耸立,鼻梁高挺,皮肤在月光下似乎仍带着一种弱光。长长睫毛映出两团浓密黑影,微微抖动中眼角溢出一点湿润。
寒风掠去,湿润似乎从未有过一般消失在风里。
眼眸再次睁开,月光之下仍旧能够看出他眼睛的颜色并非是浓郁的黑色。那是一双深沉的深褐色眼眸,如同一片深褐色的碧波之海,浩瀚无穷。
五官俊朗的黑袍男子显然是个异域血统,可他却有着一种异域男子少有的温和。仔细瞧去,这摸样似乎同忽哥赤还有那么一分的相似。
然而,两人的气质各领千秋。
一个如同火焰一般张扬,可双眸间隐约荡着一层层寒冰。
一个像春风一样温暖,眸子深邃不见底。
一个就像绽开最热烈的红色茶花,放肆好不收敛。
一个犹如雪白芍药,清丽却不失柔和。
这样两个男子,一个门内,一个门外,一个此时心花怒放,一个此时心闷沉谷。
究竟是怎样才会有现在的这幅场景?
一个黑色的人影一步步走过来,站在黑袍男子的面前,恭敬的横臂于胸前行礼。声音带着低沉,话语间都是老成和稳重。“爷,该回去了。刚刚府里传来消息,说是王妃打算进宫见皇后娘娘,已经开始准备了。”
“阔阔真?”男子的声音里透着少有的冰冷,这样的声音似乎根本不属于他。他是温和的,平日里最和善。
身旁的黑衣侍卫低下头,他明白自己的爷,即使上战场也不会有如今的这样冷漠,即使吃了败仗也不会像如今此刻这样发怒。
黑袍男子最后望了一眼那闪依旧开着的门,寒风撩动了他身上的墨狐大氅。他那眼中透出的神色是那样的复杂,有懊悔,有不舍,有温暖,有冰冷,有愧疚,更多的则是那种深深埋在眼底的无奈。
他再次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又站了一会儿。眼眸再次睁开,深褐色的眼睛已经恢复平静,脸上的表情再次换上了温暖随和。
他转身,“我们回去。”
黑衣侍卫望着他,点了点头,跟着自己的主子一步步的离开了这座宅邸的门前。
可是,只有黑袍男子自己才知道,这每一步走的是多么的沉重。
他握紧了拳,缓缓的再次松开。心里的怒气再次压制下去,他要等。
月光清冷,照亮了路,难照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