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傅律霆猛然抬眼:“……不适合是什么意思?”
“上胎伤了根本,既是身累,也是心病,大哀大恸之下,损伤不可磨灭,往后恐怕很难……再有孕了。”
回病房的路上,傅律霆沉默得像个木头人。
脚下正常地迈步、前进,眼神却空洞寂然、死水无澜。
既是身累,也是心病……大哀大恸……不可磨灭……
难再有孕……
范正阳的话一遍又一遍,不断重复回荡在他脑海中。
傅律霆知道,当年的事南烟始终无法释怀,也因此对他憎恨厌恶。
但却并不清楚这种厌恶究竟到了什么地步。
如今,懂了。
他害曜曜先天不足,很大可能早夭,活不过十二岁;又害南烟伤身累心,无法再生育……
当年一步之差,造成如今惨烈的后果,傅律霆彻底卸下所有傲气,第一次承认——
他错了。
错得离谱。
也后悔了。
悔到心痛。
哐当——
托盘被撞翻,医疗器械散得满地都是。
“你怎么回事啊?走路都不看路吗?那么远的距离,还直挺挺撞上来……真是倒霉……”
傅律霆充耳不闻,失魂落魄地继续往前走。
直到……停在曜曜病房门前。
看着近在咫尺的门把,他连搭上去的勇气都没有。
只能隔着四方形的玻璃小窗,静静望着病床上沉睡的儿子,以及……守在床边的南烟。
不知过了多久,顾延之和穆瓷在中医科室配完药、煎好之后装袋拿过来,刚走到门口,就碰上……呃!一尊真人门神。
顾延之当即拧眉:“你怎么还在?”
傅律霆回过神:“……我想看看曜曜。”
“不是看到了吗?”
言下之意,怎么还不走?
傅律霆无奈:“老三……”
“别这么叫我,”顾延之嘴角一紧,“我们早就绝交了。”
穆瓷不想看两个大男人斗气,催促道:“药快凉了,先进去再说……”
话音刚落,门从里面被拉开。
南烟看着杵在门口的三人,目露犹疑:“你们这是……做什么?”
“咳!”顾延之轻咳,“我送药。”
穆瓷直接问:“曜曜醒了吗?小宝已经撑不住了,我让溟浔先带他回去休息。”
顾延之立马接话:“知道曜曜平安无事,顾念也送老爷子和老太太回家了。”
南烟点头,询问的目光落到一直没有说话的傅律霆身上:那你呢?
傅律霆眸色深暗,声音不知怎么回事,竟染上几分粗粝的沙哑。
他说,“南烟,我们谈谈。”
男人的表情还是跟从前一样,淡漠平静,符合他一贯自负、傲气的做派。
但今天这种平静之下却有种说不出的沉寂和……荒凉?
自负不像自负,反倒有了几分自厌?
傲气不像傲气,更像强撑出来的体面?
对上南烟审视的目光,他不闪不避,少了从前的锋芒毕露、争锋相对,多了一些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好。”出乎意料地,南烟一口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