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该走的,不该留

是很快，你的天分、你的才华就让我如获至宝。”

    千代婆婆的声音中毫无情绪，只是一律的平铺，“所以，我是多么希望你能继承我的衣钵，甚至成为风影。至少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抓住了空隙，织咲用不慢不快的速度转过了身，用卷轴去收桌上的三具傀儡，这让两个砂隐忍者突然紧张了起来，就连弥漫的沙子也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但我的想法，造就了今天的局面。”千代婆婆的声音骤然响起，让三方面同时放松了一些。

    这种语气······

    “您是要杀了我吗？”默默的收好了傀儡，织咲恋恋不舍的最后望了一眼角落里的三具傀儡。

    怕是······没有机会回收了。

    年迈的老人上前迈了一大步，她好像憋着什么，要等少女转过身来再问，可惜后者迟迟没有动作，便只好先说出来：“蝎和三代，是不是你······？”

    织咲一愣，罗砂仿佛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他没有，要把脏水泼在我身上的意思吗······？是畏惧我真的和他拼命，还是说他真的想要发动战争？

    嘴角扯出惨笑，少女突然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陷阱，一个从赤砂之蝎与砂瀑罗砂第一次接触就开始编制的巨大陷阱，或许真正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自己也配不上这样的陷阱，但是不可否认，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就如同是亲自穿上了被早早设计好的层层束缚，最后毅然决然跳进深不见底的深渊。

    现在官方失踪的人一共有五个，旗木朔茂、千手橙水、迈克戴、三代风影还有赤砂之蝎，但是三个都在自己这里，剩下的两个，不管怎么看都很可疑。

    但也确实是在自己这里。

    不过这三位刚被做成傀儡的仁兄可以理解，毕竟算得上是敌人，可是千代婆婆并不能相信，自己能对蝎下的去手。

    因为同时同地，更容易让人形成一种这样的思路：蝎和三代风影都应该是一个凶手干的。

    既然自己不应该会对蝎动手，同理三代风影也就不应该是自己动的手了。

    可这只是猜测。

    “不是！”织咲的声音很干脆。

    凭千代多年的察言观色经验自然看得出少女的问心无愧，实际上她也确实问心无愧，虽然他们最后都被做成了傀儡，但是其中一个于自己和蝎都有深仇大恨，另一个而是自愿要求，更不要说他们本来就不是自己杀死的。

    千代婆婆自己都不知道，她仿佛整个人轻松了好多，可依旧是死盯着织咲手中的卷轴，那个刚刚储存了人傀儡这等邪物的卷轴。

    罗砂这时出言道：“即使是你要为风影大人和曾经的战友报仇，也不应该研究如此邪法。”他这短短一句，也算是侧面帮织咲洗脱了对蝎和三代风影出手的嫌疑。

    但少女只是冷笑，他想要祸水东引发动战争然后彻底上位风影的心思已经彻底暴露在了织咲的面前。可罗砂明白，织咲是不会说出来的。

    提起一口气，千代婆婆声若洪钟：“哪怕是对待曾经的敌人，使用这种邪法，老身也不能认同。”没有和她再理论开场时的说法，因为那完全没有用，织咲依然背对几人，也还是那句话，“您打算现在杀了我吗？”

    场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两个沙隐忍者心急如焚，只等一声令下就要上去抓看起来柔弱的三千院织咲，然而却迟迟等不来命令。罗砂看了一眼仿佛在犹豫的千代婆婆，最后将视线落到了少女身上。

    后者空灵的声音慢慢传了过来，“但您做得到吗？千代老师？”

    最后的这个词，猛地无数次在千代婆婆的脑海里炸响，形成了一支混乱的乐章。

    她从来没有叫过千代婆婆老师，此前一直都是在叫前辈，而自有考虑的她老人家也一直毫不介意，直到这个时候，这一声老师，即承认了她，又否定了她。

    尽管蝎死了，但正在研究已生转生的千代婆婆一直都没有熄灭一个前不久幻想出来的画面，用尽了生命力复活蝎，她幸福的看着震惊错愕的小孙子从床榻上独自站起来，而这个一向乖巧的女孩子则泪流满面的跪在自己身旁说“奶奶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蝎的”，那么这样就一定可以含笑了吧······

    可是随着这一幕的发展，梦寐以求的画面轰然破碎！

    正在千代婆婆愣神的瞬间，罗砂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突然猛地一挥手，大量的黄沙朝少女奔涌过去，忽的一绞，却只飞起了散乱的樱花。

    落樱云舞！

    “罗砂！”千代婆婆看着一击失手但只是面露诧异之色的砂瀑罗砂怒斥道：“老身的地盘还由不得你来放肆！”

    难以看清的轨迹，织咲已经来到了门口，还是背对着四个人。

    两个沙隐忍者蠢蠢欲动，可是千代婆婆再次发飙，“我看谁敢动手！”

    织咲的娇躯突然颤了，从刚才起就一直要迈出的步子却根本迈不出去，听到了年老的忍者的警告，她默默地回过了头，这次，是千代婆婆没有去看她。

    紧紧的握了拳，织咲突然运足了力气，跑出了门外。

    “千代······”砂瀑罗砂淡然的看着少女逃跑的方向，“你早晚会后悔的。”

    墙角的三具傀儡，一动不动。

    跑出院子，已经是深夜了。

    少女最后留恋的回望了一遍这自己在砂隐的眷恋，默不作声的擦了下自己的眼角，立刻往砂隐村边缘跑去。

    拥有推进装置加上忍者的身手，要想攀上那城墙般的建筑物并不困难，事先早就想好了会有这么一天的她也早早的选好了位置，这里看守最疏最不容易发现。

    可恶，本来还以为用不上的，但是因为砂瀑罗砂那家伙，自己只能叛逃了，所有围绕着关于风影的计划全都作废了，该死，要重新规划以后的计划了······

    小心翼翼的来到了城墙的最顶端，织咲在这一刻独自面对深邃的夜幕。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面对浩瀚的星空，没有被灯光污染的星空时，人会觉得自己是渺小的。

    少女也是这么觉得的，她似乎陷入了一宗其妙的境界。

    说起来很繁琐，但是实际上，这一系列的发展只用了瞬息片刻。

    一道哀惜痛惋的女声忽然飘入了织咲的耳中，“老师······你真的来了。”

    快速侧过身，织咲也没有惊讶，拥有系统视角的她早早发现了身边有两个人，但只不过都没有恶意就没当做一回事，不过现在，她突然发现，这两个人，她都认识。

    御统茉莉香，还有······衫崎嘉。

    织咲的神情古井无波，继承了三代风影记忆的她，自然知道，这个衫崎嘉，就是三代风影发现自己价值以后特意找到并发展成身边监视者的那个人，当年自己和旗木朔茂的冲突，就是他告的密。

    “为什么？为什么老师要做这种事？”茉莉香突然撕心裂肺，她身边的衫崎嘉则恰好相反，微垂着头，但还是轻轻开口：“织咲，跟我们回去吧，只要你承认错误，大人们一定不会追究你的。”

    呵呵······

    砂瀑罗砂，你打的好算盘啊，明知道我回去是不可能的了，还派这两个人来阻止我，一个是最喜欢的徒弟，另一个则是防备蝎一旦有事而准备的备胎，想要彻底斩断我的羁绊然后再让茉莉香由敬生恨也是除去衫崎嘉最后那一点儿对我的想法最后让自己手下再多两个死忠？

    “你们觉得可能吗？”

    这种情况下，要想从容的解释已经是不可能了，罗砂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放心的准备了这一道大菜，织咲不咸不淡的说话功夫，好像已经有搜寻的脚步声蔓延过来了。

    “可是老师！你说过！你的梦想是要成为风影的啊！怎么可以这样半途而废呀？！”

    女孩子大声的喊了起来。

    因为她声音的尖细和高亢，大量的脚步声和喊声向这里聚集了过来。

    所以给她的回应，就只有少女那一道飞扬在月色下优雅的白色倩影了。

    “抱歉······我食言了。”已经飞得很高了，也不知道两个人能不能听见，她轻轻呢喃。

    回首望去，两道呆滞的人影渐渐消失在墨色里，而身化白影的织咲迎着头顶圆月，化进了那美丽的环形之中，再未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