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丛林里特有的甘甜,落叶软得让人想躺上去滚一滚。
顾念之也真的“滚”了,边滚边道:“等我四十岁赚够了钱就回来养老,在山里盖栋木屋。”
顾缈兮淡淡道:“你不会喜欢这里的。”
顾念之咬着片树叶做诗人状:“远离尘世喧嚣,远离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发掘更真实的自我。喜欢,怎么不喜欢。”
顾缈兮不留情的揭穿他本性:“偶尔来你会喜欢,长住不会喜欢。这里没有网络,不能让你通宵打游戏;也没有比基尼美女和你那些狐朋狗友,更没有咖啡厅电影院酒吧桌球吧。。。。。。。”
顾念之连声道:“行行行,我就是一俗人行了吧?”
顾缈兮踢踢他:“俗人,快起来找呜噜瓜。”
呜噜瓜是本地特有的一种野果,状如芭蕉,拨开是一粒粒乳白色的果肉,清甜绵软,滋味独特,大人孩子都喜爱。通常十月成熟,这时候不多见了,但能留到现在的已经熟透了,味道要比十月份的美上好几倍。很难找,去年他们累了大半天只找到一个。
想到早上听到的事,顾缈兮边走边道:“你报警了吧?怎么样?”
顾念之道:“应该有人管吧!那警察问得挺细的。缈缈,这事儿我们没能力管,报警是唯一能做的。。。。。。那个也不一定能对付得了。”
他说的含糊,顾缈兮知道他指的是夺魂枪。沉默一会儿道:“下次见到我就把枪和小白蛇都交给他们吧!”
总有种随身携带不定时炸弹的感觉。
顾念之大力吐槽:“我说妹子你就盼点儿好吧,别乌鸦嘴了,哥这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他们了!”
闲扯着翻过一个小山坡,顾缈兮眼尖,看到山凹里一丛荆棘下面有紫红色,指使顾念之拉开荆棘,两个紫红色野果呈现在两人眼前。
清香四溢,顾念之咽了口口水:“这还是呜噜瓜吗?”
是呜噜瓜,可这也太大了。一般呜噜瓜比香蕉还略小,眼前这两个却足有五十公分!味道闻起来也比以前的浓郁得多。
顾缈兮迟疑道:“呜噜瓜王?”
顾念之小心的摘下来,戳戳碰碰,撕开外皮观察半晌觉得除了大点儿没其它的毛病,笑道:“得,咱们这是找到仙果了!吃了说不定能益寿延年长命百岁!”
话虽如此,还是拨了两粒果肉扔到一旁,几只小鸟躲躲闪闪的过来啄着吃了,吃完展翅高飞,没有中毒的迹象。
甜香入骨,极其诱人。兄妹俩分食了一个,留一个带回家。顾缈兮舔完手上的汁液,不得不抬头看云低头看草木,好把注意力从呜噜瓜上转开,实在太好吃了,她怕忍不住把剩下那个也吃了。顾念之更别提了,翻遍附近所有荆棘丛,指望再找到几个,他注定失望。
好在天色还早,还有时间再去找。两人干劲十足,眼睛尽盯着半人多高的灌木丛,还翻出了一窝灰兔子,可惜一只没逮到。
两个小时后,顾缈兮靠着一棵大树坐下,说什么也不走了,为了点儿吃的费这么大劲儿,说出去好丢脸啊!在此之前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为了呜噜瓜翻山越岭。以往他们来山里就像钓鱼,休闲放松为主,呜噜瓜是次要的,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不是非要得到。
但这次仿佛抗拒不了诱惑一样。怎么就能那么好吃?!简直是她吃过最美味的食物!光回味都觉得口水要流出来了。
顾念之还不死心,交待她呆在原地不准动,以她为圆心找了一圈,连呜噜瓜的叶子都没看到。累得躺在地上直喘粗气。他都不敢直接拿那只呜噜瓜,而是用枝条编了个筐装着,四周包满叶子,好歹遮盖一些甜美气息。这只不能吃,要留给家人!
兄妹俩正为呜噜瓜神魂颠倒,忽然听到一阵簌簌声,有人从另一边上来了。他们也不奇怪,这又不是什么深山野岭,拾柴的、捡松子的、打猎的、采草药的多得是。
来人深眼窝高鼻梁,古铜色皮肤,个子中等,典型的当地人貌相,穿着普通的迷彩裤蓝衬衫,背着个硕大的牛仔包,大概是没想到这里有人在,警惕地看着他们,目光像X光,上下左右扫描了一会儿才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怎么搞得像五十年代的谍战片?顾念之笑道:“大哥,我们不是坏人,放假了回来过年,这不来山里溜达溜达么,空气多好!这是我妹妹,您没见过做坏事还带着妹妹的吧?”
可能是他表现得太过圆滑,而顾缈兮则是一惯的面无表情。那人更为怀疑了:“她真是你妹?”
似乎是把顾念之当成拐卖妇女儿童的了。
顾缈兮不得不出声:“他是我哥,我们是提娃寨的。”
那人若有所思,忽然道:“顾念之?”
顾念之确信自己不认识这个人,疑道:“我们见过?”
那人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过话,没见过。我是县支队的飞云撒,早上我们还通过电话。”
顾念之恍然:“原来是警察同志啊,我说怎么像查户口的。。。。。。您们这出警速度也太快了吧?辛苦了!”
从县里过来光开车就要五、六个小时,这效率绝了。不过他不在寨子里查案情,上山来干什么?
飞云撒把包放到地上,坐下来捶着腿道:“没那么快。其实接到你电话时我就在山上。”
顾念之懂了:“之前就有人报过案?”难得还有个明白人。
飞云撒摇头:“没人报案。”看顾念之还要再问,做了个制止的手势,道:“太阳就要下山了,你们快回去吧,没事别在外面乱转,尤其不要靠近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