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那个不敢想的人忽然站在面前,她鼻尖酸涩,竟然不知所措。
“四叔,真的是你。”
“对不起孩子,”男人疼惜地看着她:“四叔不知道你爹竟然不顾往日夫妻情谊,轻待于你,要是知道他那样糊涂,我怎能离去而去……”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你和我想的一样,和你娘想的也一样一样。”
郭敏咬唇,继而惊喜道:“四叔你能看见我了?”
男人难掩欣喜:“嗯,你长得太像你娘,她要是知道了该有多高兴!”
徐留白赶紧制止住激动不已的两个人,全都推了前堂来。赶去闲杂人等,这就剩了他们三个人,都仔细探查着彼此的目光。
郭敏想起往事来,心结难去:“四叔你怎么去了我家后院,我怎么没有印象了?还有我娘她把你放在郭家,这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都想不起来?”
林景然一时唏嘘不知从何说起。
他一身灰扑扑的袍子,哪里还有半分当年公子然的潇洒风流之姿?
明明也就四十才过去没几年,可他两鬓都是华发,想起记忆当中的那个笑盈盈模样,似乎理顺了些头绪。
“我进郭家是为照顾你娘,那时遭人暗算眼盲筋断,又听说你爹在外面有了外室,你娘气得病重,这才不顾世俗束缚住进了后园。你见着我的时候我一直都用白巾覆着双眼,自然认不出我来,后来你爹回还一次,你娘不见,也是我将人扫地出的门。”
他双眸当中,略有痛色:“我与你娘,不过阴差阳错,直到最后仍旧未能相守,你娘为你爹募军资,上战场,可是拼了命的想好好帮他,可他非但不记在心上,还毁你娘清白,就连是你他都以为是我的孩子,不曾悔改。”
郭敏愣愣地看着他:“我倒宁愿是四叔的孩子。”
男人苦笑:“你娘怎能做出对不起你爹的事情,即使是后来太过于伤心,也未曾逾越半步,她做的最大让步,就是允许我留在她身边守护你和她。本来你爹回来我想回到故乡去,但是却被留白拦了下来,曾经厌世与皇上辞过官,虽不能回与盛世,但多年前的救主之恩,好歹还能留口饭吃,这宅院我也早赠与了你,现在沈大公子医治好了我的眼睛,真的就不想再走了。”
徐留白笑笑,见他目中有泪,赶紧送上了帕子来:“眼睛才好,可见不得水,四叔快擦擦。”
说着回头对郭敏使了个眼色:“你还不劝劝?就看四叔对姑姑和你的这份心意,也不能再让他伤心了!”
她连忙端茶上前跪下:“四叔喝茶,别想那些事情了,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敏敏孝敬您!”
徐留白也在旁劝着,林景然这件事情当然也不是偶然,老皇帝得知他已恢复光明,昨晚连夜召他进宫,可谓重用。
男人接过茶碗,很是欣慰:“好孩子,快起来!”
郭敏当然知道表哥是什么意思,只磕头长跪不起:“这些年来都是四叔在照顾我和我娘,我有亲爹,也如没有,现如今他带新人进门欺我辱我,并未把我娘放在心上,我没有这样的爹爹,从今往后,四叔就是敏敏的爹爹,我父女二人相依为命,总还能守住一个家字。”
林景然当然是高兴的,但是毕竟人有亲爹在,他不愿让郭敏为难:“你有这份孝心四叔就很高兴了,以后四叔可护着你,但认父的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你爹再混账对你也不能松手,毕竟父女亲情,并非一日可去割舍。”
徐留白直摇头:“我姑姑太了解姑父了,她早有书信放在我娘那,说但凡有一日郭守义领新人进门,可让郭敏与他断绝父女关系,认您为父,她说他既有亲子,从前种种都如烟云,各不相欠,即使她死了也有休夫休书一纸公文,两下让他选,他不会选死去的人,也不会选女儿,只会选他的儿子,那个所谓的郭家后。”
郭敏嗤笑一声:“好啊,如此甚好,就让他带着那个瘫子和一双‘儿女’尽享天伦之乐,谁在乎呢。”
徐留白笑,看向一直皱着眉头的林景然:“不然咱们打一个赌啊四叔,等他日郭大将军回来了,进门一探便知。”
男人还未来得及叹息,只听鸣锣开道,大街上面咣咣咣地响了起来,看热闹的玲花疾步跑了回来,她一脸欣喜,远远地就听见她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小姐快出来看看快来啊,大将军回来了,小王爷也回来啦!”
李刃回京了。
她那个混账爹爹郭守义,也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