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劈天一般,撕裂了整个暗夜,狂风大作的声响带着地宫内的陈国人回到了他们逃离那一日。
无数的烛泪将青铜质地的灯座淹成红色,可一整个地宫的人没有人关心。
每隔半柱香或者更短的时间就会有人扒着牢门向外看。
他们听闻皇女要以子嗣为要挟,逼迫女王放离众人。
起初听到这个消息,人群中有叫骂的,有无动于衷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牢门上。
只因皇女说的最后期限就是今日。
天空中阵阵惊雷劈向大殿,这里曾有过无数的罪恶冤孽。
容姜捂着脸看向自己的母亲,上面清晰的手指印彰显出刚才发生了什么。
女王容央坐在龙椅上,眼中有恨意,“你就为了那些人要背叛你的母亲?”有血沿着容央的唇角滑向下颔。
容姜看着满殿的侍卫笑了出来。
“母亲,您爱我吗?”
容央不答,她的眼中恨意已然平息,现在只剩下平静。额前的定心珠摇摆不定无意间泄露出她的内心。
“您爱我,为何要夺走我身边的宫人呢?”容姜一身鹅黄的宫装渐渐被她的血染透,她毫不在意,甚至还用袖子蹭了一下不断脸颊上不断裂开的伤口。
“母亲,您该退位了。”
容央面色平静,她看向这个站在她面前一身是血,曾被她认定的继承人,“退位?就凭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为什么还要找陆应淮去找那个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王子良!”容姜冷笑,她指着自己,“明明是我!三年前明明是我!被你看中的人明明是我!”
她声音一声大过一声,连持刀而立的侍卫都觉得有些刺耳。
容央第一次对着容姜露出不悦的样子,即使她知道这个女儿与宫中侍从厮混也从未有过的神色。
容姜将这一切都看在眼底,心底有一条蛇吐着信子,“母亲,您不喜欢那个孩子对吧?我也不喜欢。”她脚步浮乱向前,隔着一张桌子将笔架推翻在地。
有侍卫想要冲上前拦住,被容央以眼色阻止。
“孤从未说过。”
“呵呵,”容姜的笑声沉在喉间,随着夜空中突然一道惊雷炸起,她瞪向坐在椅子上的母亲,“没关系,我杀了那个孽种。哈哈,母亲,我杀了他!”心底的那条蛇终于露出它的毒牙,对着早就看准的猎物蛰伏许久只待一击必杀。
容央的眼神终于起了变化,只是她看向容姜像是看一个疯子。
“那是你的骨肉!”容央重重地锤了一下桌子。
容姜所幸将桌上一切拂落在地上,她声嘶力竭地吼道:“你有!你不止不喜欢他!你也不喜欢我!”
压抑在心中的石头在这一刻被她亲手砸在母亲的身上,她近乎恶毒地重复着,“你有!因为你觉得自己不干净!所以你觉得我也不干净!”
如此宫闱隐秘被扯出,侍卫们默不作声,有人用余光私下交流,谁都知道无论如何今天是再也不能或者走出这座宫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