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种单挑的故事,我也曾听颉利提过一嘴,有给五马分尸的,也有给乱刀砍死的,当然也有全身而出,或死得全尸的,但大多是修了几世才修来的。
光是听着已然觉得要命,要是实际赶上那么一回,除了吓得半死,真是没有其它的。
大队人马感知前面有人拦路,顿了一下气势,好多马来不及带住缰绳都踩了前面的马蹄,好一个混乱的场面。人多有时候也不好,就像现在大家因为踩脚乱作一团时,李世民也没有嫌着。他如同一只纸鸢吃饱了风陡然凌空,跑到那些马队的头上去了。皎色的身影光袭月色,轻轻飏下,已经顺来了个什么东西,是个什么东西呢?有点大,有手有脚。我张大嘴,吞了几粒沙子,我简直不能相信,他是这样救出衣福云的。两个身影一划,痕出西面的山坡而去。
一大帮人跟被李世民牵了鼻子似的,呼啦朝那个方向追去。
马队散去,唯孤孤单单剩下单人一骑。那马自顾自刨了刨山石,低头去啃石上的小草,马上的人儿翻身落骑,向我走来。
影对孤月淡云几颗小星,泛着芸香的身影,向我皱了皱眉。
近到了无论如何都看得清的程度。
竟然是颉利。
他两眸清炯炯发光,絮怀山风,不知打何处来,牵来他目光如绵迢迢递了过来。
但原本是好好的眸子渐渐结起了怒意。他已经拉近了我,温柔吐息在我面颊。“回突厥去吧。”
这是他第二次要送我回突厥。我丁丁地瞧着他,细细研审,他有多生气。他脸上的主体是笑,但两只有时会说真话的眼睛满是怒意,可见这生气是真的生气。我低下了头,像一只犯困的蚊子也不知是“嗯”了一声好。还是不“嗯”一声好。
看着他已经递过来要拉住我的手,默默送了上去。给他紧紧握住。
我们竟然弃马而行,真是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他握住我的手,温暖慢慢从上面折返过来。我只觉这种温暖渐渐充满血液,心也变得踏实。一路走回去也并不觉得如何遥远,相反的反而有点觉得短暂。
可是说到底,我不愿意离开长安,虽然长安都是坏人。我想到了李世民又有点犹豫这种说法的可取性,他今天救出了衣福云,也不知道他们跑不跑得掉。本来我可以将一切告诉颉利。可是现在他好像是什么都知道,我就不敢再提这个茬儿。
见他在园中试酒,还穿着单衣。我刚刚还在犹豫该不该给他抱过一件衣服去,但这脚已经把路给走了过去。给他披了一件衣服,定定地瞧着他。
谁知道他说要将那酒装进酒壶里,说是要带给我留着路上喝。他这样讲着,手上的动作不停。酒香打鼻飘出,饶是如我这般心怀戚戚也小有陶然。
他并不瞧我,嗓音是与白日不同的儒静,当他摆弄酒时就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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