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宠,不想学这吊飞燕……”
庆嬷嬷目光一寒,转头骂道:“这等嚼舌的小蹄子,嬷嬷的命令也敢违抗,学不学吊飞燕由得你吗!”吩咐婆子道:“给我掌这小蹄子的嘴!”婆子上前“啪啪”两巴掌,绿环的脸颊登时红肿起来,扁着嘴不敢再哭。
下面站的众女寒蝉若噤,庆嬷嬷昂起头,环顾她们一眼,命婆子道:“将她们一个个吊高,用心学这吊飞燕,谁敢偷懒耍赖的,我定不轻饶她!”
紫宁瞥见有一些媵女面带微笑,并不反抗,心里正暗暗称奇,忽见诗桃笑道:“这有何难,嬷嬷看我的。”她动作灵敏,单脚挽起绸绳,将一条腿吊到最高,双臂展开,在绸绳的拉扯下舞动起来,身形飘飘若仙,如同一只轻盈飞翔的燕子。
另一边的霜雁也不逊色,抬腿缠住一条绸子,脑袋向下倒挂而起。只见她身子用力一荡,绸绳上下甩动起来。身子异常轻巧,“嗖”一下,向上纵到屋檐处,绕着绸绳舞动两圈,旋转身子飘然落下。
这一番动作干脆利落,看得紫宁目瞪口呆,若非双手被绸绳系紧,真忍不住想拍巴掌鼓掌。另外几个媵女也各有绝活,就连一向娇柔胆怯的蔓珠,也在绸绳上忽上忽下,红色的衣裙反射出一道道阳光,浑身散出闪亮的颜色。
紫宁心想:“看来她们早就学过这些,个个都厉害,人人都是高手,这吊飞燕似乎是最容易的动作,比玩耍还简单。我还算好的,练了纳气功夫,并不觉得如何难熬,只苦了绿环,从未练过这些,硬要把腿筋骨头拉开,非疼死不可。”
庆嬷嬷一见媵女们身轻如燕,表现不凡,满意地点一点头,说道:“你们几个伶俐的,不用继续练了,去内屋里学抚琴弹奏唱曲,有嬷嬷教你们。”吩咐完之后,登时走了一大片人,紫宁粗略一看,上品中品的媵女都离开了,下品媵女也走了一半,只剩下五六个不过关的,仍在房檐吊着。
整整吊了一个时辰,紫宁连续吐纳运功,倒也不觉得辛苦,无奈只有单条腿吊在上面,并不换另一条腿,浑身血液都快凝固了。再转头一看,见绿环泪流满面,她旁边的姚儿更是脸色苍白,系在绸绳上的两只手腕微微颤抖,眉心紧紧拧着。
庆嬷嬷命一个婆子在旁边看着,她自己回屋内歇息。紫宁见婆子不留意她们,轻声安慰道:“绿环不要哭,忍不忍就不疼了。”
绿环呜咽一下,半晌说道:“我不想得宠,让苏大人打发我去当丫鬟吧,谁要学这吊飞燕?我们不是歌姬舞娘子,为何要练唱曲跳舞!”她满心委屈,哭哭啼啼,却怎么也想不通。
紫宁沉默片刻,缓缓说道:“绿环,你看看这些媵女,每日喝稀粥,饿得人瘦如柴,也无人抱怨什么。想要攀上高枝,就要有一副削肩细腰,身段养得如杨柳般丝柔,才是苏大人喜爱的。咱们虽不想得宠,但已来了东苑,练不会这些本事,别说守不住后半生的安稳,连觉也睡不成。赵飞燕凭借一身柔骨当了皇后,我们能挑剔些什么,跟嬷嬷硬斗下去,当然没有好处。”
绿环默默哭泣着,紫宁开解了几句,她渐渐停住,说道:“宁儿,是我不明事理,这事须得忍下才好。只怪咱们命不好,当了媵女,还要学这些。亏得香桂没来,不然又该闹出怎样的事来。”停了片刻道:“香桂在禁室不知怎么样,受了这些天的苦楚,怕是比咱们更难熬。”
紫宁瞄了婆子一眼,低声说道:“等熬过明日,她就回来了,我今晚再给她送件衣裳,那禁室里寒气重,她不生病就好。”抬眼望向一边的姚儿,只见她额头冒了一层虚汗,面色煞白,双目紧闭,连呼吸都弱了。紫宁吓了一跳,连忙叫道:“姚儿,你怎么了,你要挺住啊。”
姚儿没有回答,脑袋一歪,双手扯住绸绳晕了过去。紫宁顿时一惊,大声呼叫道:“嬷嬷快来,姚儿晕倒了!”绿环也连声惊叫:“姚儿,快醒一醒……”
正喊着,忽听一阵踏步声进了庭院,只见一群侍卫们各自抱着长盒子,神色肃穆,步履整齐来到院子里站住,侍卫统领刘忌朗声说道:“苏大人有命,给媵女们打赏!”
庆嬷嬷一听侍卫的声音,顾不上歇息,连忙从屋内掀帘子出来,满脸堆笑谢恩,命婆子们将媵女们唤来,亲自过来领赏。
紫宁和绿环焦急地叫道:“嬷嬷,快救一救姚儿,她晕过去了。”庆嬷嬷抬眼冷哼一声,训斥道:“没用的东西,晕了就晕了,大呼小叫做什么,惊扰了侍卫大人。你们几个懒怠的,再练一个时辰吊飞燕,时辰不到,不许放下来。”
紫宁的汗水浸透了几层衣裳,只觉浑身瘫软,手脚酸麻无力,忍不住叫道:“嬷嬷,我们吊一个时辰不碍事,姚儿她不行,她平日吃的少,身子也弱,这样热的天气,再吊一会就闹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