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年轮慢慢碾过他们的大学时光,邢武和晴也平时都很忙碌,一个星期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可彼此在同一个地方,心和心的距离靠得如此近,即使各忙各的,内心都是如此踏实。
邢武大一的时候,晴也每周总会挤出两个晚上的时间帮他恶补听力和发音,所以他们日常约会的地点就是学校里的图书馆、食堂、自习室、或者任意一处有座椅的地方。
到后面为了训练邢武的发音,两人见面聊天、通电话都开始用英语交流,甚至说情话打趣吵架的时候也对飙英文,学霸之间的恋爱总是有点常人所无法理解的意味,但两人却乐此不彼。
大一下的时候,邢武已经可以毫无障碍地听懂任何一门全英文授课,师出晴也这位外语系系花的传承,大二的时候他的口语已经非常纯正了,再也听不出中式口音,也几乎不会打顿了。
有次他做全英文报告,晴也还特地偷偷跑去旁听,他干净的白衬衫黑色西裤,利落俊朗的轮廓,低沉的嗓音加上流利的英文,站在台上浑身都散发着一种不可言喻的魅力,晴也从来没有看过如此耀眼的他,在她视线可及的地方浑身都在发光。
她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全程含笑听完,在掌声雷动之际,他望向了她,她对他竖起大拇指,他嘴角泛起温柔的笑。
他们二十整岁的生日是在海边度过的,正如那年他们所约定的一样,蓝天白云大海,快艇潜水冲浪,邢武玩起来就很疯,第一次骑摩托艇就敢带着晴也直冲海中央,各种压弯,吓得晴也喉咙都叫破了。
滑翔翼飞到半空时,湛蓝的大海和碧蓝的天空融为一体,大片的蓝色撞入晴也的视线,她感觉那一刻自己像鸟儿一样展翅翱翔。
曾几何时,在她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她带着一身伤痛,折了翅膀跌落在扎扎亭,是身边的这个大男孩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的伤口,为她撑起了一片碧蓝的天空,亲手将她送入高处,如今,他就在她身边,跨越艰难险阻和她并肩畅游在这片天。
她感受着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目光,唇边漾起笑容,对着海天交接的地方大喊:“喂!我满二十了。”
“什么时候嫁我?”
“等国家允许你娶我的时候。”
他们的声音在天地之间回荡,缠绵悠远。
……
来到北京后的邢武,生活从那个暗无天日的贫民窟一下子便跃入了精彩纷呈的顶尖学府,丰富多样的选修课,大大小小的社团活动和社会实践,偶尔还能参加个球赛和室友打打实况,再跟女朋友腻歪腻歪。
虽然每天都很忙碌,但是笑容却越来越多了,眉目间的那股戾气和暴躁随着新的生活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淡然自若的雅致。
他原来一直不能理解晴也身上那股迷之自信到底是哪里来的,可真正来到她的世界,看见她所看见的,接触她所接触的,他才如此真实地感受到那种强大的光芒。
于是他像一块海绵,不断吸收着四面八方的知识和讯息转化为自身的盾牌后,他才清楚那股自信不是别人给的,更不是从天而降的,而是源于自身坚厚的堡垒,后来,他也在潜移默化中变得越来越成熟从容。
再次回到扎扎亭的他,就连大黑他们看见都没敢认,也许是环境造就人,这两年他身上的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整个人仿若脱胎换骨一般,彻底从那个满身痞气,有些自卑阴沉的混混蜕变成一个精致成熟的男人。
眼神里看人的光泽也不似从前那么锋利可怕,深邃冷俊的眸子泛起笑意时反而透出几分文雅之气,接触的人多了,越来越懂得将自己身上的尖刺全数收敛,大概也只有在晴也面前时,他依然会流露出那狂野不羁的模样。
而晴也的爸爸晴鸿志同志依然没有放弃和孟家联姻的想法,一来和孟爸爸是老朋友了,二来自己岁数越来越大有些事情力不从心,似乎急于给女儿找个可以依靠的人家,因此经常三不五时喊孟睿航去家里帮他弄弄这个,搞搞那个为由留他吃饭。
这样一来二去次数多了,邢武干脆也不找晴也帮他过英语稿件了,有什么需要效验的便直接杀去了外语系找孟睿航,没过多久,他便和外语系的那帮兄弟打成了一片,没事还在一起打打篮球耍一耍,这就直接导致后来晴鸿志再喊孟睿航去家里,他顾及到邢武没好意思再去了。
而这两年的发展里,随着晴谷的模式越来越成熟,的确也吸引了不少投资商和同行的目光,其中不乏一些不错的机遇,但邢武和晴也都不太急于这么快进入资本市场,把晴谷做大。
他们目前的重点都放在学业上,晴谷对于他们两来说更像是真正进入社会前用来练手的,他们打算把企业根基做稳了再考虑以后的发展。
比如线上平台这两年的开发和维护给邢武在本科期间的论文带来了非常丰富的实践题材,而涉及到企业组织架构,大大小小商务文件的草拟,甚至各项季度年度报表都是晴也这边亲自在把控,好处就是,他们同时都在利用晴谷发挥自己所长,一边学习一边摸索一边经营一边成长,遇到困难的地方,身边都是一帮优质的学霸,贵系和经管从来不缺的就是人才,也不怕求助无门,所以远在北京的他们两,无论从人脉还是技术层面的确给犬牙那边很大的底气。
靶厂二区重新分配后,被晴谷整个拿下,由于国家重点扶持高新技术产业,县里也全力给予晴谷最大的支持,导致江老板原来计划吃下扎扎亭的理想落了空,他也试图对晴谷动过两次手,但由于晴谷的利益链太复杂,不仅方杰参与了其中,甚至连靶厂和晴谷之间也存在利益输送,加上背靠政策的支持,县里领导对他旁敲侧击下,最终江老板在尝试两次无果后只能收起手,缩回他的地盘。
而晴谷的契机真正来临是在邢武大三那年,参加一场外事活动接触到一家业内企业,信科,当时他对这家企业的了解只停留在产品层面。
那次活动结束没多久他便收到了一份详细的项目企划书,当时他并未在意,随手将企划书转给了晴也。
这几年他们不止一次收到各方扔来的橄榄枝,不过这份企划书让晴也眼前一亮,特地牺牲了晚饭时间跑去找了他一趟,口若悬河地说出企划书中几处让她诧异的地方,从这份材料来看,无论是对于他们,还是对于晴谷来说都是送上门的一块肥肉,或者说是天上掉下来的一块馅饼,整份材料思路完整清晰,没有一处弯弯绕的地方,让晴也感受到了对方的诚意,不过邢武却持有戒备心。
但真正让邢武改变态度的是三天后,信科集团的老总亲自飞来了北京约他见面,这的确非常出乎邢武预料。
毕竟再怎么说他只是一个大学未毕业的学生,而对方是资产过百亿的信息产业多元化大型集团企业的一把手。
在见面之前,邢武听说对方叫赵倾,可真正见到面才发现赵总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明明四十出头的年纪,却身型挺拔,精神饱满,长相出挑,看着像三十出头,并且只身一人前来赴约,除了楼下一名司机,居然连个助理都没有带,想到之前邢武见过的合作商,公司没多大,出来开个会,商务、秘书、法务带了一大堆,他不免对这位赵总有些另眼相看。
邢武本来认为见个面顶多一个小时的事,结果没想到和这位赵总一聊就聊到了天黑,一次本不报多大希望的会面,却意外开启了邢武对互联网产业新的大门。
而更没想到的是,交谈中邢武发现两人的经历在某些方面居然也有些惊人得相似,一穷二白的青少年时期,他作为宁大尖子生前往UCL读研,从事了几年医生工作,三十岁左右在不被一个人看好的情况下,毅然决然辞去了看似稳定的职业,起初也是从几个人的创业团队没日没夜地熬,经历了风投,核心平台转型,资产重组一步步艰难地走到今天,仅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已经发展成业内独树一帜新秀。
他身上那股果敢的韧劲,让邢武仿佛看见自己初次离开扎扎亭的决心。
赵倾比他想象中更加睿智坦诚,两人都是搞技术出身,邢武正在经历的团队模式,赵倾也都经历过,无形中两人的话题越来越投机,从技术谈到发展再到业务创新。
仿若相见恨晚的老朋友,直到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晚饭后他们直接在茶社点了简餐。
吃饭时候的一个细节让邢武觉得有点意思,赵总接了个电话,气场突然就从一米八降到了零点八,电话里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便一直笑着哄她,语气变得宠溺温柔,说明天就回去,给她带礼物补偿云云,临挂电话前还对里面的小人说:“告诉妈妈我晚点给她电话。”
挂了电话后,赵倾嘴边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告诉邢武:“我女儿,听说我临时出差晚上不回去,正跟我闹脾气呢。”
邢武也不禁跟着笑了起来,比起一见面就要拉他去夜场喝酒的合作商,赵总这样顾家的男人的确让他更容易建立信任,感觉他是个真正做事的人。
他和赵倾隔着十来岁的光景,却有很多理念想法不谋而合,甚至往往邢武还没说出口,对方已经猜到他的意思,这样的默契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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