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钰顿住脚步,却并未转过身去,夏清歌缓缓睁开眼睛,脸色依旧苍白,一双瞬子却带着明亮的光泽。
她盯着慕容钰的背影,强撑着自己坐起身来。
“你做什么?”慕容钰猛然转身,责怪的看着她,微微带着怒意,眼眸深处含着的确是担心。
夏清歌嘴角微微一勾,含着笑意顺势拉他坐在自己身旁,随即投入他的怀抱。
“你在生气?”
“不是!”慕容钰闷闷的道。
“那你为何不愿理我?”
慕容钰沉默良久,感觉到怀里的人儿身体冰凉,他微微皱眉,低头将她身上滑落的棉被重新给她裹在身上。
夏清歌昂着小脸含笑看着他,小脸苍白却带着一抹愉悦的笑意,看在慕容钰眼里又是责怪又是心疼。
叹息一声,他轻轻伸手拥着她“我只是在气我自己,总是不能及时的保护好你。”
“是我鲁莽了,今日进宫应该和景墨他们知会一声的。”夏清歌眼神暗了暗,她未曾想到如今皇宫内突然增添了这么多大内侍卫,更不曾想到青华宫那位已经想要的是她的命。
如今形式,她似乎不得不和慕容钰好好沟通一下了。
眼见夏清歌低头认错,慕容钰也软下心来,润生道:“好了,我们都没错,唯一错的就是害怕对方担心而已。”他亲昵的伸手揉着她的长发“伤口还疼不疼?”
夏清歌窝在他的怀里,微微闭合眼睛,浓密的睫毛轻颤,原本水晶般红润的嘴唇如今也有些干涩暗淡,却仍旧轻柔的微笑摇头“不疼!”
“丫头,一定要答应我,今后不可以在私自冒险,如今京城早已经是仓惶之下的太平了,咱们每走一步都要万事小心,我不要在看到你受到任何伤害。”他捧起她的小脸,一向温润清亮的眼睛此时带着认真和担忧。
“嗯!”夏清歌点了点头,听话的保证。
见她保证,慕容钰心里的担忧害怕方才好了一些“好了,这几日我会让景墨他们寸步不离的守在你的房间门口,你养伤的这段时日哪里都不许去,只能好好的躺在床上,巧兰、木槿那里我也会知会的,她们也都会帮我看着你。”
夏清歌微微嘟嘴抱怨“那我岂不是成了关在笼中的鸟儿了?”
慕容钰被她的样子逗乐,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宠溺的道:“那就当你是被禁闭的鸟儿好了,歌儿,在忍一忍,不出两年,等一切结束之后,我会带着你离开这里,到时候你这只被束缚的鸟儿会蜕变成展翅翱翔的雄鹰,咱们去大理看富川急流,赏百里樱兰,去漠北边塞,看旷野秋池、踏万里青原,到时候我带你去看看我从小生长的地方,然后我们绕过罗塞哥特沙漠去遥远的摩罗小镇上看外族人,到时候,你想要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夏清歌嘴角的笑意渐渐加深,她能从慕容钰的口中感觉出,他是多么渴望挣脱这个牢笼,长久的离开此地,追逐着太阳,寻求自由。
而这又与她何其相似呢,也许在今后,他们不见得能相伴一生,可这个夜晚,一对年轻人许下的若言却像是一颗萌芽的参天大树,在两人的心中生根发芽,怕是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曾经年少轻狂时,他和她为了将来而许下过美好的祝愿。
若干年后,每当夏清歌想起这个夜晚,都忍不住的怀念当时的承若,她多么希望和他去大理看富川急流,赏百里樱兰,去漠北边塞,看旷野秋池、踏万里青原,去生他养他之地寻着他的记忆走上一遍。
也许,太多美好的幻想都会让人忍不住的向往,可往往命运却总是喜欢和这些可爱的人们开着小小的玩笑,而这个玩笑却很有可能让他们错过了太多太多……。
“天色不早了。”夏清歌抬眼朝着窗外看去,薄薄的一层窗纸上已经起了一层透明的雪花图案。
“嗯!”慕容钰将自己的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双手不自觉将她抱的更紧了一些,却仍旧小心翼翼避开她的伤口。
“不知道这场冬雪什么时候能结束,快年关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去东平湖上凿冰捉鱼好不好,我想吃你给我烤的鱼肉了。”
“嗯!”脑海里回想起当日她被夏瑜涵陷害,落入东平湖时的情形,那日他还曾和她在东平湖附近的树林内烤鱼吃。
“慕容钰!”夏清歌眨巴着大眼睛,抬头看向他。
“嗯?”
“今日……我见了皇上……。”夏清歌关注着他的神情,见她提起秦武帝时,他一向平静的眼瞬明显暗了下去,她轻轻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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