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那天经理他们讨论手表,说每人至少三块,要搭西装。”凌岂说着瞧楚识琛的手腕,“你西装每天换,表好像没换过。”
楚识琛道:“就一块。”
凌岂有些意外:“经理说一块太寒酸。”
楚识琛淡淡地说:“我不习惯戴腕表,有一块不误时就可以了。”
凌岂疑惑地问:“不用腕表用什么?”
楚识琛感觉到了时代的鸿沟,回答:“我喜欢用怀表。”
凌岂反应惊讶,刚张开嘴巴要“啊”一声,抬头看见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的项明章,吓得改口叫了句“项先生”。
项明章跟亦思的几位高层聊了一会儿,去接了一通国际长途,回来找楚识琛,远远看见这个应届生也在。
拉开椅子,项明章落座空着的第三条桌边。
凌岂避开了工程师主管,没想到迎来了公司总裁,赶紧擦了擦嘴。
项明章觑着桌面,说:“吃你的饭。”
桌子局促,楚识琛收了收小臂,问:“项先生,办得还可以么?”
项明章说:“挺好的。”
第三人在场,不方便说别的什么,楚识琛与项明章的目光触碰了一瞬,一同沉默下来,他拿起勺子,安静地挖布丁吃。
凌岂毫无察觉,吃完一碗奶油鲑鱼饭,不太饱,打算再拿一碗。回头一瞅,两名主管正在那条餐桌前拿餐说话,他想等一会儿过去。
楚识琛嫌他磨蹭,将自己那一碗推过去,说:“我没动过,你先吃吧。”
项明章垂着眼皮,握着酒杯晃动杯底的冰块。
凌岂问:“那你吃什么?”
楚识琛说:“没事,我等会儿再拿。”
凌岂笑起来:“那我不客气了,下午请你喝奶茶吧。”
楚识琛婉转地催促:“赶紧吃,吃完回去干活。”
他根本没说是报告,但凌岂心虚:“我都准时干完了,不着急,我们可以一起回去。”
楚识琛一口布丁来不及咽,要是以前他会调笑一句“愚子不可教”,如今没那个资格,于是咬着勺子十分无奈地笑了笑自己。
项明章余光看得分明,一个傻不愣登,一个聪慧玲珑,还能亲热地聊到一块去,倒显得他有点多余了。
冰块融化变小,酒水淡了,他一口喝掉,嚼着冰碴起身离开了这片角落。
还在午休时间,项明章离开餐厅,去了项樾的开放式图书馆。
只要在园区内工作,门卫或保洁,全职或兼职,都可以自由进出,分等级的工作证在这里作用为零,哪怕是项明章本人,借阅也要遵守先来后到。
馆内空空荡荡,项明章借了本不薄不厚的小说。
图书馆后门冲着办公大楼,门前有一条梧桐小径,是园区内唯一一块每周仅打扫一次的地方。
项明章出来,落叶堆积的小径当中,楚识琛负手而立,轻巧回眸,显然是一路跟来在此等候。
踩过落叶,项明章问:“跟同事吃完饭了?”
楚识琛:“嗯。”
项明章:“没再一起喝杯奶茶?”
楚识琛莫名听出一股……计较?
“吃得太饱容易犯困。”他回答,接着转移话题,“你拿的是什么书?”
项明章借来在飞机上解闷的,说:“明天我要去瑞士出差。”
这么急,大概是突发决定,楚识琛问:“带助手吗?”
“不带。”项明章已经跟彭昕打了招呼,“我不在,你的工作会轻松一点,正好历信银行的项目快开标了,你去帮忙。”
最终参与竞标的公司一共十家,有第三方机构参与评标,程序严格,耗时耗力,之前医药公司的项目完全不能相比。
上一次让楚识琛在竞标环节狠跌了一跤,换成旁人,可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位楚秘书的性子,估计更愿意学一学捕蛇。
楚识琛轻轻眨动长睫,视线流连在项明章的领带夹上,钻石闪着银白光辉,缀在墨黑的领带上像夜空衔了一勾月色。
项明章看楚识琛久久不言,说:“你不想参与的话就旁观,了解一下全部流程。”
楚识琛冷不防地问:“这是补偿么?”
项明章做事一向不会问心有愧,他不肯承认,却也难以否认,僵持间一小片梧桐叶飘下,旋转着落在他的左肩上。
楚识琛伸手到他颈侧,捏住叶茎拿下来,说:“如果是,不够。”
项明章道:“你还要什么?”
楚识琛回答:“再等等,先欠着。”
项明章问:“我要是不答应呢?”
楚识琛想了想,抬起手,把落叶放回了项明章的肩膀。
项明章一阵无话可说,好的坏的脾气顷刻间全堵在胸腔中,以至于心脏跳得有些费力。
听起来……咚咚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