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夷光擦着眼泪起了身,带着哭腔恨恨道:“我知道益州是你的地盘,用不着你提醒,我这就离开益州,你总不必亲自来撵了吧?!”她扬声唤摇翠和扶风收拾东西。
谢弥竟稀罕地手足无措起来,顿了顿才慌忙从后搂住她:“说话就说话,你跑什么?”
她鼻尖哭的通红,泪珠子啪嗒而落,砸的他心尖都疼了起来,笨手笨脚地用手背给她擦泪:“别哭了别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该嘴快的。”
谢弥不安慰还好,他一出声,沈夷光眼泪怎么收也收不住,她觉着又委屈又丢脸。
既然人已经丢了,她索性把想说的都说开,吸了吸鼻子:“你是嘴快吗?你分明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她声音不由拔高:“是不是你三叔找你去告状,说我蓄意害灵珠落水了?你就是为了谢家来发落我的,你就是想撵我走!”
谢弥听的叹为观止,女人的想象力能充沛到如此地步!
他忍不住屈指弹了她一下:“你的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什么呢?”
沈夷光还挣扎不休,谢弥干脆把她按坐在自己怀里,手掌按住她的细腰,不让她乱动:“好了好了,都告诉你。”
他颇是心疼地帮她擦着被泪水沾湿的脸蛋,摆出一副愤愤的表情:“下午三叔是来告过状,说你心思歹毒,红颜祸水,真是岂有此理!”
他为了哄她高兴,一脸的正气凛然:“我直接跟他说,我家潺潺才不是那样的人,我家潺潺,然后给他骂一顿骂回去了,就连谢灵珠那脑子不灵光的我也给揍了一顿,他们这才消停!你放心,他们之后没胆子再来烦你了!”
他说完,两只狭长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像是一只卖命认错的大型犬。
沈夷光被迫靠在他的臂弯,眨了眨泪眼:“真的?”她很快又一脸不信,用力咬了咬下唇:“你少来哄我了,方才你一进来就骂我!”
谢弥冤的想撞墙:“哪有?还不是你先骂我的。”
沈夷光回想了一下两人拌嘴的场景,发现好像的确是自己先开的头,她抿了抿唇,略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她脸上还挂着泪,神情也恹恹的,好像一朵遭了暴雨的娇花,谢弥心疼得要死,搂着她晃了晃,哄小孩似的:“你到底怎么了?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他声音里明显存了丝小心,沈夷光鼻子一酸,眼泪再次落下,一滴滴在裙摆洇开。
她死命忍着泪,有些呜咽:“谢家那些人都是你的亲人,我在他们眼里只是个外人,我在这儿一个亲人都没有”
谢弥没想到她居然因为这个,他仔细回忆了下,来益州之前,沈夷光就有些惶然,对谢家也格外在意,只是他当时没多想。
他不免懊恼:“该死,是我疏忽了。”他正了神色,搂着她小声哄着:“夫妻一体,你才是我的人,在我眼里,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外人。”
他没再嬉皮笑脸,带了小心地道:“潺潺,我十六岁打下益州,谢家也是那时候来投奔我的,于公于私,我对他们都得照拂一二,可也仅止于此了,这是责任,而非情义。十六年未见,别说只是叔父姨母之流,就算是至亲父母子女,怕也不会有多深的情义。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待谢家,绝不会重过你。”
沈夷光闭了闭眼,有些僵硬的身子终于和缓下来,谢弥亲了亲她的额角:“好了,这下不心慌了吧?”有些事光嘴上说说也没意思,谢弥侧头想了想:“我抽出两天,带你在蓉城各处逛逛,多熟悉熟悉这里,怎么样?”
沈夷光轻轻扑闪了几下眼睛,慢慢地嗯了声。
他神色终于带了几分悠然,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谢家要真有本事左右我,我也不会娶你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想不明白?”
沈夷光含着泪雾的眼睇了他一下,瓮声道:“谁让你不跟我好好说的!”
这他可没什么好解释的,谢弥嘴巴尴尬地动了下:“我嘴贱,我嘴贱行了吧?”
他忽然伸出手,捂住她盈盈一双明眸。
沈夷光不满地扒拉他的手:“你干嘛呀!”
“别这么看着我,”谢弥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都把我看硬了。”
沈夷光:“”他到底是怎么做到既不好意思又没皮没脸的!
谢弥底下鼓鼓囊囊地挺立起来,搂着她又蹭又亲的,修长手指也不规矩地游移。
沈夷光含羞忍怒地看了他一眼,推开他起了身。
要是谢弥一开始能好好说,两人今晚上何至于吵架?作为对他嘴欠的惩罚,她施施然撂下一句:“你不准碰我。”然后就去洗漱上床了。
谢弥硬挤在她身边,本来想仗着脸皮厚占便宜,谁料沈夷光摆出一副敢碰她就翻脸的架势,谢弥只得委委屈屈地在床上缩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起,他眼窝都青了两圈。
潺潺不陪他睡觉,他就耍起了无赖,没皮没脸地赖在床上不肯起,懒洋洋地侧身撑着脸:“我今天不大舒服,下不了床,估摸着没法陪你逛蓉城了。”
沈夷光一改昨天的撇嘴白眼,态度堪称春风拂面,心疼地捧住谢弥的脸:“你瞧着是不大好,怎么憔悴成这样了?”
她纤纤手指抚过他的面颊,指尖有意无意擦过他的耳垂,身上那一缕淡香,柔柔地裹缠住了他。
谢弥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
沈夷光更凑近了,徐徐兰息落在他耳畔:“要我帮你更衣吗?”
谢弥身子酥麻,不由自主地下了床,伸手要去抱她:“潺潺”
沈夷光当即翻脸,往后退了几大步,学着他平时阴阳怪气的神态,桃花眼一乜:“哟,你这不是下床下的挺利索吗?还不赶紧滚去穿衣服。”
中了美人计的谢弥:“”
沈夷光决心要治一治谢弥的臭毛病,把他撩拨的火烧火燎的时候,又及时给他泼一盆冷水,两天下来,谢弥简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幸好衙署出了紧急军情,谢弥从来没有这么热爱过工作,出去忙活了一天,直到深夜才归。
沈夷光特意给他留了灯,却还是放心不下,披着衣裳等到他回来。
她见他面色沉肃,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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