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但看穿夏侯澹那个影帝,却绝无机会。
他只能是站在更高层。
夏侯泊微笑道:“不必如此紧张,我对你一向没有恶意。你也能预知一些事情,便更该明白,选我才是明智之举。”
庾晚音:“你……你既然全都知道,还需要我做什么?”
夏侯泊愣了愣:“你误会了,我来找你,并非是为了知道什么,只是因为心悦于你。”
庾晚音感到荒诞极了:“我们连物种都不一样,你怎会心悦于我?”
夏侯泊仿佛顿了一下:“这并不妨碍。”
庾晚音:“啊?所以你是喜欢我这个角色吗?”
夏侯泊温柔地笑了笑:“所以从一开始就来找你啊。”
寝宫里一灯如豆。
“庾贵妃去了御花园。我跟去看了一眼,她在与端王私会。”北舟直截了当道,“离太远了没听清说了些什么,不过气氛似乎挺旖旎。”
夏侯澹:“……”
北舟忧心道:“澹儿,此人如果已经投敌,是不是处置了她比较好?叔知道你喜欢她,但她可是你的枕边人,一旦生了异心,就太过危险了。”
夏侯澹用一只指尖拨弄着烛火,没有说话。
一旁跪着的暗卫熟练道:“属下去办?”
夏侯澹慢慢道:“你们有没有想过,站在她的角度,跟随端王确实更稳妥。”
北舟很困惑:“为何?你不是已经掌握了端王的计划吗?”
夏侯澹苦笑了一下。
昨晚庾晚音匆匆告辞,脚步虚浮地逃回贵妃殿,然后发现了端王的秘密。她当时并没打算告诉自己,只是那一杯迷魂药让她说了真话。
她信任自己,但她太怕端王了。
“想活下去,也是人之常情。”
北舟叹息了一声:“你不该让儿女私情冲昏头脑……那女子真有如此重要?”夏侯澹:“她是我的浮木。”
北舟与暗卫面面相觑。
怎么就成浮木了?
暗卫没遇到过这种场面,试探道:“陛下,埋吗?”
夏侯澹:“你再问一个字,朕就埋了你。”
庾晚音摸索着朝贵妃殿走去,每一步都重逾千钧。
她脑中一团浆糊,所有计划,所有抱负,乃至所有自我认知,完全裂成了无数碎片。
不玩了,这还怎么玩。
或许对方把她当一本书读的时候,真的喜欢她这个纸片人?虽然听上去很奇怪,但对她来说绝对是利好消息。他都抛了橄榄枝,干脆早点投奔过去,还能显示一下诚意……
然而在意识深处,始终萦绕着一丝违和感。
她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停在了原地。
不对吧。
被恐惧攫住的大脑开始艰难地重新运转。
如果夏侯泊真在更高层的话,怎么会让他们看见胥尧的书呢?
费心伪造一本书,故意让他们看见,从而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想要打败夏侯澹,最简便的方式当然是什么都不让他们知道。
为什么不索性销毁那本书?
犹如冰面碎裂只需一道缝隙,一旦有了这个疑问,更多的疑问便争相涌上。
他如果知道她是穿的,可以直言相告,为什么要几次三番地试探她?
今夜她说“物种不一样”的时候,他是不是顿了一下?
……
庾晚音重新迈出步子,越走越快。
这一切其实还有另一种解释,那就是端王仍然是纸片人。
但是,他通过某种方式察觉了异常,猜测他们换了芯子。
在他眼中,他们或许类似于开了天眼的半神,所以可以预知未来,还能察觉他的一些秘密。
所以端王不信任她和夏侯澹,也不信任谢永儿——对他而言,他们三个才是同类。
通过胥尧那本书可以看出,谢永儿给他的建议,都被他修改了细节。这算不算是一种试探,试探他们究竟能预知到哪一步?
可是,他并没有把握,自己修改细节之后就能逃过他们的天眼。
所以他才要接近她,故弄玄虚套她的话,进而策反她……
但还有一个疑点:一个纸片人究竟是怎么生出“换了芯子”这么前卫的概念的?
就连谢永儿都没能找出同类,他却明确怀疑了三个人。
这真的是“智计超群”就能解释的吗?
如果没有更多的证据,还无法判断他究竟是哪一种。
庾晚音思前想后,暗暗下了一个决心。
翌日,她找到了夏侯澹:“我要拿那几个考生做一个实验。”
夏侯澹:“……什么?”
“是这样,现在关于端王有两种假设,他有可能比我们更高一层,也有可能还在最底层。所以我想试他一试。”庾晚音花了一晚上想出这个计划,此刻正在兴头上,没注意到夏侯澹探询的眼神,风风火火道,“谢永儿报出的那几个考生,你能联系上么?”
夏侯澹望着她。
她夜会端王,不是去投诚的吗?
夏侯澹:“已经在找了,应该没问题。我打算近日微服出去与他们见一见,看看能不能打动他们。”
“好,那我们事先放出消息,让端王以为这场会面在a地,然后到了当日,再偷偷去b地碰头。现在有了暗卫和北舟,这点秘密应该能够保住。”
夏侯澹隐约明白了她的思路:“所以你想看看端王会去哪里查探?”
“对,如果他得了a地的情报,就去a地守着,那就是纸片人。如果他朝两边都派了人,那他还是纸片人——我们的行踪被发现了,但端王多疑谨慎,两地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