苽勉强睁开一道细缝,比比皆是的岩石,周遭景物静止,是停下了没错。
那为什么,脚还是腾空的?
夏溪苽睁大眼睛转而望向云衍,见他正看向自己的脚,她便随着一同看去。
只一眼,夏溪苽就觉浑身血Y倒流,烧红了脸颊。
原因无他,不过是因着太过恐惧,她这个人像个树袋熊一般紧紧挂在来人身上,活该觉得双脚悬空。
她极快从云衍身上跳下来,清了清嗓子,无事人般道:“你没事就好。”
枉她先前还逞能不要云衍陪同,现下胆小成这般,都不知他心底是如何嘲笑的。
“小心!”云衍反手拉回夏溪苽,随即一阵诡谲的笑声擦着耳畔划过。
夏溪苽听得浑身起了一阵J皮疙瘩,再顾不得颜面,紧紧揽住云衍的手臂,哭嚷道:“我不管,你先告诉我怎么死,去哪里死,等我死了以后你再离开。不然的话,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云衍眼底生出化不开的怜惜,伸手揉了揉她的碎发,“竟说傻话,你怎么会死?”
夏溪苽挪出一只手拍掉对方蹂躏她脑袋的手,好笑道:“你装的还真像。”
云衍不动声色,只道:“你且直起身子看看四周。”
夏溪苽也觉得自己这么个姿势委实太过窝囊了,依言照做,映入眼帘的,不过满地荒芜的岩石土壤,再往前走几步,道路便异常狭窄,稍不留神,便会跌落那万丈深的岩浆里。
“这墨渊,是设在火山底下吗?”夏溪苽实在没忍住,口随心动。
云衍并不理会夏溪苽的胡言乱语,颇是好脾气的解释道:“当初借由金火土三行将诸多妖物封印,你眼前看到的,便是火行阵。”
见云衍如此正经,夏溪苽不由的正色起来,道:“可是用来容纳火系妖物的?”
云衍颔首,又道:“正因如此,但凡习得水木二系的妖物,这三行阵便奈何不了它。”
同她说这么多,不就是想告诉她,还缺她这一味药引子吗?
夏溪苽心下黯然,淡淡道:“你希望我做什么?”
云衍不答,只牵住夏溪苽的手,轻声道:“你随我来。”
墨渊的光线极是微弱,全程都是靠着万丈下的岩浆照亮。沿途道路多有石块砂砾,一不小心踢到一块掉入岩浆之中,都能听见那底下传来的声嘶力竭的吼声。
伴着石块熔解的声音,令人生出满心的惶恐于不安。
耳边时不时还会传来诡谲的笑声,擦肩而过时能明显感到一阵Y风划过,却不知是不是因为云衍在的缘故,都不过是没有实质性的恐吓。
道路狭小,二人一前一后走着,时间一长,倒也习惯了。
只是墨渊的气氛太过压抑,总令夏溪苽生出源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眼看这条路就要走到尽头,夏溪苽下意识的放松紧绷的神经,很快便觉手掌空出一块。
待她再细细看去,整条道路已经漫长至没有尽头,而云衍,更是不知所踪。
“云衍,云衍?”夏溪苽赶忙呼喊,偌大的空间唯剩一声声叫喊反反复复地回荡。
他就这样把自己丢下了?
夏溪苽感到不可思议,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对墨渊可谓是一窍不通,独自一人,又如何能够触发五行阵来?
“你的好神君都把你丢下了,你又何苦去替他关心那天下苍生?”
耳边诡谲的笑声传来,Y沉的夹杂着蛊惑的声音。
夏溪苽拼命摇头,挥了挥手试图将这莫名的声音赶出去,“你胡言乱语些什么!快滚,滚啊!”
“啧啧,八百万年未见,彩辰上神倒是对云衍一如既往的上心啊。”Y暗潮湿的声音再度响起,句句勾人心神,“当初他就是为了天下苍生而舍弃于你,你如今再活一次,难道还要重蹈覆辙?”
“你究竟在胡说些什么?”夏溪苽干脆捂住自己的耳朵,脑海中支离破碎的声音却再一次响起——彩辰,从今往后四海八荒独留你一人守着,可会觉得寂寞?
对她说这话的人,究竟是谁呢?
夏溪苽觉得头痛欲裂,那笑声却终是勾起了她心中最Y暗的一面。
她缓缓松开捂住自己耳朵的手,瞳孔涣散,“你说得没错,天下苍生与我何干?我想要的,从来就未曾得到过。”
“既然如此,你就该叫他与你一同陪葬。”诡谲的声音像是在耳边吹拂的风,摆脱不得。
“一同,陪葬。”
夏溪苽轻声呢喃,眼前陡然便出现了云衍的脸来。
眉眼似潭水澄澈,韵雅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