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仙子一人臆想,又何必将我等众仙一同牵扯进来?”
众仙闻言纷纷点头称是,那先前挤兑过夏溪苽的托塔天王见状干脆起身走到殿堂中央,眦眼望着夏溪苽,声色俱厉道:“好一个胆大妄为的小仙,神君功力深厚根本无须担心。如今你却信口开河置神君威严于不顾,这般品性将来若真是做了南宁上仙的正妃,传到魔界众人耳朵里,仙界可还有何颜面服众?”
无端指责却是令夏溪苽百口莫辩,她怒极反笑,只将托塔天王视若无睹,起身步步紧逼走至月老跟前,冷声道:“人间常说仙人不过是道貌岸然的凡人,如今在我看来,怕是连凡人都不如。最起码,他们活到老上君这把年纪,绝不会这么理直气壮的信口雌黄。”
她气势骇人,饶是月老也是心下打起擂鼓,微微朝后退了几步,面上却依旧是镇定自若的神色。
还未等他反驳,一直冷眼看着众仙争执的玉帝终是开口,威严的嗓音里带着斥责,“休得无礼!”
夏溪苽闻言缓缓转身看向高台上座的黄袍男子,九串连珠遮住了他英气的眉眼,她看不清,亦不想看清,只是无谓的笑了笑,轻轻道:“人间还有一句话,叫做错杀一千不漏一个。既然云衍神君安危事关仙界生死,难道派人打探一下他此刻处境这样的举手之劳,玉帝也觉得大材小用了吗?”
玉帝金龙袖边随手一拂,眸光定定锁住殿下淡蓝色的身影,正色道:
“朕数日前方与云衍神君对弈畅聊,神君更是谈及要四处游历,怎会在短短几日里突生变故?况且,尚不论神君功力三界之中根本无人能敌,便是贸然探寻被魔界察觉,到时候仙界没有神君镇守,势必会危及两界,生灵涂炭。这样的事,你一介小仙,可是担当得起?”
“玉帝何必用这般正义凛然的借口搪塞与小仙?说到底,您不过是怕仙魔两界交战,自己在龙椅上坐不安稳罢了。”夏溪苽淡淡开口,脸上不见丝毫畏惧。
玉帝倏地笑了笑,眼底却是一片盛怒之色,“你私自与西海断绝关系的事情朕还未追究,如今又当面挑衅朕的龙威,莫不是以为龙诏一出,你侧妃的位置就高枕无忧了吗?”
立在一旁的南宁绝暗叫不好,他自幼在玉帝身边长大,这般盛怒之色除了父皇舍弃太子之位隐于世俗的时候见过,至今不过第二次瞧见。
正欲上前解围,夏溪苽已冷冷笑开,眉眼俱是凉意,嗓音凄苦,“罔云衍神君为天下苍生费尽心力多年,到头来,竟还不敌您所谓的尊严和您那宝贝金孙的婚礼重要吗?”
南宁绝听见她质问的口吻,方直起的身形一顿,却原来,他讨好她数日,终不过是她眼里玉帝的金孙,而非丈夫。
夏溪苽大抵是众仙家在仙界生活了数万年来,见过的最不知死活的小仙了。亦知她今日只怕是要在劫难逃,也不敢多言,跪在一旁做局外人。
“一派胡言!”玉帝彻底被惹怒,衣袖一扬,只见一头九爪金龙腾空而出,长啸着朝夏溪苽袭来。
众仙不由大惊,天子之威只要一击,即便保住性命,日后修为也难有增进地步。
不过摆在其他仙家身上,势必会认命般的硬生生承受下来,以求玉帝消气。奈何夏溪苽脾气一旦倔起来九头牛都拉不住,当下就准备凝神聚力拦截下来。
可惜她灵力微薄,即便得了云衍千年灵力,在玉帝面前仍旧是小巫见大巫,毫无反手之力。
倒是守在一旁的小白见状,嘶吼一声便窜到夏溪苽身前想要替她挡下,月老亦是将手杖隔在夏溪苽身前,设下结界护夏溪苽周全。
但夏溪苽一来不想让小白再替自己受伤,二来对月老这个满嘴谎话的老者委实不待见,眼看着金龙呼啸而来,手掌聚力射出两道水柱,将一人一鸟推到两米开外。
一切不过发生在短短数秒之间,夏溪苽再无余力,微微闭上眼便已准备承受这一击,嘴角勾起淡淡苦涩的笑意。
云衍,你若看见这就是你日日守护之人,可会心寒?
可会为一重天险些置我丧命于墨渊而内疚?
无数画面闪过脑海,谁料预想中的疼痛始终不曾到来。
夏溪苽疑惑的睁开眼,却见南宁绝已背对着她伫立,他今日身着一件宝蓝色华服,上空一条六爪金龙长啸而出,周身白光四起,竟与那九爪金龙呈相抵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