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一时间难免生出一抹不是滋味的感慨来。忙伸手扶住夏溪苽,笑着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夏溪苽这才起身,倒是一旁的南宁绝想着夏溪苽这些时日来所受的委屈,始终摆不出什么好脸色,漠然道:“岳父好。”
谁想光是这一声“岳父”,已让西海龙王激动的老泪纵横,感恩戴德了。不由连声应着,将不久前南宁绝前来龙宫闹事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了。
顾芳枫此时笑着走上前来,恭恭敬敬朝南宁绝行了个礼,笑道:“南宁上仙,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她这话也没有别的意思,三番两次遭南宁绝羞辱,想要攀龙附凤的心思早就消了,只盼着南宁绝能改掉对她的成见。因此这一笑,极为得体谦卑。
西海龙王见顾芳枫如此识大体,不由欣慰的点点头。南宁绝却是没有半分叫她起来的意思,伸手揽住夏溪苽的腰肢,望着顾芳枫凉凉笑道:“西海的大女儿怕是眼神不太好,彩辰仙子就在本君身边站着,怎么也不见你准备行礼?”
顾芳枫面上的笑容僵了僵,“南宁上仙莫要说笑了,论辈分,我却是比小妹年长不少的。”言下之意,自是即便要行礼,也该是夏溪苽向她行礼。
“若是按着岁数来,本君倒也是比你小了几岁,看样子竟是本君不懂礼数,忘记向你行礼了?”南宁绝不咸不淡的说完,眼底隐隐染上些寒意,“再者,彩辰仙子的称号乃是玉帝钦赐,如今又是本君的侧妃,难道还受不起你这一礼了?”
西海龙王哪里能想到不过是个礼数的问题,竟已惹得南宁绝不悦。额头渗出冷汗,慌忙向顾芳枫投去一个眼神示意。
自出生以来,她顾芳枫素来都是被人捧在掌心上宠着,今日为了区区一个夏溪苽便让她颜面尽失,终是心有不甘,咬着唇身子却不愿意挪动分毫。
这些个繁文缛节,人界早就给废除了,不料仙界依旧守着。
夏溪苽本不欲追究,况且她还需得在西海呆上几日,为了个顾芳枫就撕破颜面委实不值得,索性笑着上前将她扶起,摆足了小女儿的娇嗔姿态,朝南宁绝嗔怪道:“大姐到底是长辈,前些日子又被你断了手筋,现下也不知伤好了没有,做什么为难她?”
一句话不仅挑起顾芳枫不愿回首的过往,更是提及了她虚长的年纪。夏溪苽表面上看起来是好言相劝,实则却是狠狠甩了个巴掌。
顾芳枫敢怒不敢言,面上一阵红一阵白,脸色很是精彩。
南宁绝知道夏溪苽想要息事宁人,又觉着这样的处事方法倒也不错,笑了笑亦不再多言。
西海龙王见状,颇为感激冲着夏溪苽笑了笑,恭谦的伸出手,道:“且先去龙宫内再做它谈,请。”
夏溪苽不由想起从前被西海虾兵追着打的情形,竟有种衣锦还乡之感油然而生,遂是一笑,与南宁绝一同进去。
殿内早已命人打扫的焕然一新,四下自在游走的小鱼,各色伸展触角的珊瑚,伴着周身水波流转折射出的光晕,亦有一种与不同于九重天上的波澜壮阔。
因着还未出阁,夏溪苽仍旧住在原来的屋子同南宁绝分开。
得知这一消息时,夏溪苽忍不住喜形于色,无奈南宁绝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阴沉,只得拼命收敛起笑意。
绕着她的房间转了一圈,南宁绝面露不悦的坐在桌前,指着一地的家具不可思议道:“你从前就住在这里?”
点缀的装饰物一件没有不说,竟是连屋内家具都比不得他方才所见分毫。可想而知,夏溪苽自幼生长在西海受了多少委屈与无奈,那老龙王又是何等偏心!
见南宁绝如此义愤填膺却只是在替她打抱不平,夏溪苽打从心底深处一份感动。
她有着寄主原先的记忆,亦能更受到寄主内心的凄楚,初见之时,也不是不愤懑的。
但这间尚能供吃供暖的屋子,比起她在人间所受苦难来说,可谓是小巫见大巫,不消片刻,也便释然了。
夏溪苽不以为意的在南宁绝对面坐下,倒了杯茶搁置他跟前,一句话说得颇具哲理,“只要心不贫瘠,无所谓住哪。”
南宁绝鲜少能见到夏溪苽一本正经的时候,端着茶杯笑道:“本君瞧着你整日里与珍宝阁的宝贝为伴,还以为是个肤浅的性子。”
无端遭人非议,夏溪苽正待辩驳,已有传唤的婢女叩响门扉,轻声细语道:“晚宴已经备好,龙王请南宁上仙,彩辰仙子移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