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老爹握紧手里的镰刀,厉色说道:“他们敢?!春梅,你放心,下次他们要是敢下来,我非把他们的脚给砍了不可!”
谭大妈努力冷静下来,想了想说道:“这几个人怕是来杀钟慕白,这次没成功,下次应该还会再来,我们也别怕,今后这样的人,估计还会不少人,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兵来啥?”
谭老爹接过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这是他记得位数不多文绉绉的话。
谭大妈应道:“没错,没错,就是这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来三个,我们就打三个,他们来十个,我们就宰十个,咱们要让他们瞧瞧,我们庄稼人也不是好欺负的,甭管他们是什么京城慕容家,还是京城啥家,咱们都不怕。”
谭老爹觉得有道理,义愤填膺道:“没错,我就不信了,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当真能无法无天了。”
两公婆暗暗下了决心,即便走路的时候,还是抖了两下腿,但是都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叶九儿和谭二妹。
就说三个人送衙门了。
免得让她们担心。
这三个人自然不是去衙门。
谭三元收了他们写的信之后,就当真放他们走了。
这三个人在谭三元眼里根本就不足为患,就算他们心里对老谭家有恨,怕是也不会敢再来寻仇了。
但是这封信格外重要。
京城里的那位贵妃之所以派了三个无名匪徒来办这么重要的事情,无非是因为皇上的人也在平阳县寻人,她不敢派太扎眼的人来。
这个女人既然连两个像样的刺客都不敢派,自然也是不敢派什么像样的人来探查真伪,估计能骗上她一阵。
这一阵也足够他做好万全准备。
放走那三名匪徒之后,谭三元带着这封信找到了李大夫。
二人在屋子里,商量对策,商量到了夜里。
这十一月份的夜里,风特别大。
他们封平村靠着一条长长的江,每到冬天的时候,冷风一吹,湿冷的寒气席卷而来。
寒气透过衣服,直冲冲往骨子里窜,冷得人牙齿都打颤。
所以,每到这个时候,天一黑,大家都进了屋,烤得烤火,钻被窝的钻被窝。
很少有人出门。
不过,今天晚上封平村的山路上,却格外热闹。
那三个壮汉走了足足两个时辰,都没有走出封平村,就像鬼打墙一样,每次都会走回村口这棵树前。
三个人走得精疲力尽,又累又饿又冷。
终于有个人受不了了,一直默默无闻不说话的小跟班。
他比那个胆小跟班模样长得俊俏一点,皮肤白腻的,要是不加上一身腱子肉,像足了粉面小白脸。
粉面小白哥往地上一坐,眼看就要哭出来了,“大哥,不行了,不能再走,我就要被冻死了。”
络腮胡子壮汉那身子腱子肉也抖成了麻花,“不走,不走,我们今天晚上都得冻死在这里。”
“大哥,我,我也不走了,我们从白天走到黑夜,都没有离开这个村子,一定是碰着鬼打墙了,指不定是不小心得罪了,这山里的什么精啊怪的,想走也走不出去。”胆小跟班抱着双臂,抖着说话都差点说不清。
“什么鬼打墙,我就不行了,你们不走,我走!”络腮胡子壮汉拿出了自己的猛虎气息,迎着萧萧寒风,一个劲地往前冲。
大概走了一炷香之后,他发现自己又回来了。
他那两个不争气的小弟,抱在一起,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给冻死了。
今天晚上也是奇怪。
冷风就像带了刀子一样,比深冬腊月还要渗人,也不知这封平村到底是什么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