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之听他怒吼冷哼道:“我偏要!”
甘尼克斯不得不挺身阻止他。赤手空拳对上林平之诡异多变的剑招,甘尼克斯一味防御抵挡得勉强,见那女孩跑得追不上了擒住他手腕甩回去:“够了,停下。”
林平之早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被抓住的手腕灵巧地一翻,长剑已换到了左手上,虚晃一招后直指对方心口。
甘尼克斯只觉得胸膛上微微钝痛,那薄如蝉翼的剑尖没入了一点在皮肉里,血珠子一滴滴冒出来。林平之的双目血红地瞪着他,漆黑的瞳仁映出自己嗔目结舌的脸。对方颤抖着唇,僵硬地保持着这个姿势,一个字也说不出。
那一瞬间,甘尼克斯一直确信那个时刻林平之是真想杀了自己。
甘尼克斯直直凝视着他的双眼,弹指的沉默否是漫长的煎熬。短暂的寂静后甘尼克斯往前一步,对方立刻跟着后退,“你……”
“遵从你的心意,杀了我。就像杀了你的妻子一样杀了我,然后有多远就走多远。”不知怎么的,甘尼克斯鬼使神差地说出这句话,随即他看到林平之的脸立刻白成一片,身体似乎趔趄了一下。
那是对方的软肋,埋藏在心底最深处不可触动的梦靥,此刻被对方这样赤|裸淋漓地剖开,摊在他的面前,仿佛历史重演。
林平之神情恍惚地将剑收回鞘中,再次抬头时已变得清醒,他低声而固执地,就像和他在较劲的不是甘尼克斯而是他自己似的回答:“我偏不如你所愿。”
甘尼克斯呼吸一沉,有什么哽住了他的喉咙,随后他看到对方丢下剑转身跌跌撞撞地离开,仿佛要摆脱什么般落荒而逃。
“该死的……”
直到那人影再也看不见,那仍站在原地巨岩般的魁梧身躯才动了动,甘尼克斯捡起长剑紧紧握着狠狠锤了捶淌血的胸口胸口,低声地自言自语。
……
神庙中,斯巴达克斯等人正在热火朝天地筹钱,几个被迫上交钱财的人正愤愤不平地嚷嚷:“……我们一路从维苏威到这里,全都白干了?”
“大家都一样,不是只有你在牺牲,想吃上饭活下去最好交出钱然后闭上嘴。”斯巴达克斯没空把时间花在琐事上:“去干正事。”
斯巴达克斯将人打发走,艾力贡在旁边道:“你觉得那些海盗真的可信吗?”
“我们别无他路,只要给那些海盗足够的钱,他们就会听我们的。如果他们出尔反尔,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粮食我们必须要弄到手。”
“那群海盗有几个会开船的?”
“什么意思?”斯巴达克斯奇怪道,艾力贡看他一眼,低声道:“港口本来就有两艘大船,一次能装下不少人。只要有人会开船,我们就能从内海走利用山脉避过克拉苏的军队,至少能拖住足够的时间,只要足够我们翻过阿尔卑斯山就胜利了。”
“你想打退堂鼓?我受够了你们那些不入流的阴谋诡计,克拉苏的军队如果打过来,我一定冲在最前头。”克雷斯满脸反对之色,比起计划怎么逃跑他明显更想和克拉苏打一仗。
艾力贡嘁了一声:“庸碌蝼蚁岂明鸿鹄之志。”
“你说什么?!”克雷斯被他一点就炸,斯巴达克斯分开马上就要干起来的两人吼道:“都他妈去做正事!”
斯巴达克斯知道克雷斯和自己的矛盾正在加剧但却无能为力,他们的希望不同,谁也无法说服对方,只是在打倒罗马人这一目的前同一阵线而已。
斯巴达克斯深吸口气,克拉苏的军队还在城外虎视眈眈,他必须尽快想办法解决内忧外患。
“斯巴达克斯,都准备好了。”艾力贡抱着一个沉重的箱子走过来,里面装满了金银铜币,斯巴达克斯确认后点点头问:“甘尼克斯在哪儿?”
他忽然看见了林平之,上前问道:“甘尼克斯呢?”
林平之冷淡地回答:“后面。”
斯巴达克斯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对:“你还好吗?你的脸色看上去很憔悴。”
这时甘尼克斯的声音j□j来:“你找我?”
斯巴达克斯看到他手里的空酒罐皱皱眉提醒道:“我们大敌当前你还喝这么多酒。”
甘尼克斯不羁地笑笑:“它能助我大杀四方。”
“我们走。”斯巴达克斯道,随后向林平之道:“林,我需要你在这里看住你的同族。”
他们看向庭院里的石桌,景宣正悠闲地拆棋打发时间。
林平之点点头,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