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这么一瞬的功夫已是足够,我赶紧从它爪下逃出,没有后退,反而猛然向前一探,将匕首狠狠扎进多齐的爪心,多齐吃痛,这才收回爪子,后退几步,毕竟是兽,不懂如何将匕首拔出,算是损失了一些战力。
我与陆休都稍松了口气,我抽出自己的长刀扔给陆休,不料那多齐实在狡猾,偏偏抓住这个时机,带着受伤的爪子就向陆休扑去。
陆休正要接刀,一时躲闪不及,被多齐扑压在它巨大的身躯下,我慌忙跳在多齐背上,多齐背部的皮毛又厚又杂,我的匕首几乎不能对它造成伤害。
情急之下,我一条胳膊尽力勒住多齐脖颈,另一只手举起匕首就冲它的眼睛刺去,多齐一甩头,轻易避开,巨大的力道将匕首都带了出去。
这下糟糕了,我手中再无武器,陆休更是只能拼命架住多齐,完全腾不出手来。我左臂紧紧勒住多齐,另一只手四下乱摸,想找到能用来攻击的东西。
多齐已被我们弄得极不耐烦,张大嘴巴,发出一声咆哮,力度陡然大增,硬生生压过了我们二人的力气,冲着陆休的脖子就要咬下。
我急了,恰好摸到身上还剩下几支虫蜡,本来是想留作本案证物,但现在情势危急,就趁多齐大张着嘴巴,将虫蜡全部塞进它口中。
这次多齐总算来不及躲开,顷刻间,将虫蜡全部吞下,它一时有些发愣,陆休趁此机会使出全部力气,从多齐身下逃出。
多齐也不再追,站在原地又咳又呕,试图将虫蜡吐出,可既已下肚,想吐出哪有那么容易,它只能发出阵阵呜咽,一副很难受的样子,我见它如此,竟不由得有些不忍。
好在陆休不像我这般多愁善感,捡起地上的长刀,趁多齐暂无防守之力,攻其腹下要害,多齐终于忍不住疼痛,发出一声长长的哀嚎。
陆休冲我大吼一声:“走!”便继续向我们要去的方向飞奔而去。
我最后看了一眼多齐,这一会儿的功夫,我们几度在鬼门关打转,幸好有惊无险,只是最后闹出的动静太大,恐怕很多人都会听到,于是我跟着陆休飞快离去。
很快,我们经过了我遇见红袍人之地,再往前就是未知,陆休当先带路,跑着跑着忽然又停下脚步,我以为又遇到了多齐,心中一慌,却见陆休细细观察着此处的洞壁,伸手拨弄了一下,看似无路的洞壁上,缓缓出现了一个通道。
就这样,我跟着陆休一路走,一路寻找机关暗道,只是这里的地形太过复杂,不管是康落,还是九道,都不想我们预想的那样好寻。
中间又遇到过三次多齐,其中一次陆休反应极快,趁多齐扑过来前打开机关,拉着我闪入另一条暗道,气得那只多齐在机关旁呜咽不止;另外两次我们没有那么好运气,只能再次与多齐以命相搏,好在有了之前的经验,击杀顺利了许多。
很奇怪,除了多齐,一路上竟没遇到过人。
走了半个时辰,又进入一个暗道后,我俩同时感觉不对,这个暗道里,隐隐约约有些奇异的味道,又甜又腥,与我方才在七道点蜡时闻到的气味一模一样。
我们对视一眼,立刻掩起口鼻,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往里走去。
这条暗道很短,没走多远就是一道石门,我正要伸手推门,被陆休拦住,示意我取出灵丸,我依言拿出,陆休将剩下的几颗灵丸碾成末状,撕下衣角,裹着灵丸末捂住口鼻,我也有样学样。
摆弄妥当后,我们将石门推开一条缝,闪身入内。
一进门,我就有些震惊,只见里面仿佛一间制作蜡烛的小作坊,又湿又热,到处都是白花花的油脂,几个人正忙着炼油滤水。与寻常作坊不同的是,这里还有几个大大的笸箩,里面密密麻麻,都是那种黑色蜱虫的尸体,看来这就是所谓的“康落”了。
我最见不得聚成一片的虫子,这一下差点吐出来,但陆休丝毫未受影响,趁里面的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飞身而上,瞬间击晕两个,我这才回过神来,忙上前相助。
顷刻间,屋中还站着的只剩一人,我与陆休同时落到他身边,正要动手,忽然觉得有些眼熟——是在七道遇见的那个红袍人。
红袍人也认出了我,满脸惊讶:“你不是——”
我怕他惊动外面的人,便一把捂住他的嘴,看向陆休:“要问话吗?”
陆休似乎没什么兴趣:“问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