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
谢尚政作为步兵将领,率军先入遵化城。在血红的夕阳之下,迎面而来的便是一股尸臭的气味,令人欲呕。
城门进来,随处可见伏尸,可谓是尸骨累累。乌鸦在破烂的黑瓦屋顶上,在十一月凛冽的寒风中呱呱叫着。
“呱呱。”
且说,街口有伏尸十余具。全是男子,上至老翁,下至孩子都有。都是背后受创,大部分人的都脑袋砍下来被挂在街口旁的商铺上。
又有,一处商铺之内,门户大开,庭院里,数具女尸衣不遮体,血迹斑斑。大树下有几个幼儿的尸体。
谢尚政的一个亲兵实在受不了眼前的惨状和气味,一口酸水吐出来,“呕…”
不少人捂住口鼻。
但眼前的惨状就算是转身都看得见,因为整个遵化城已经被屠城!
满城士民被杀的一空。周边到处都是尸体。
“狗鞑子!”
“操你妈。”
入城的数百人忍不住骂出声。
谢尚政面无表情,对亲卫首领道:“派人通知督师城中的情况,请督师定夺。余下的人随我搜索前进,准备收尸。否则,必有大疫。”
“是,大人。”
袁崇焕接到谢尚政的禀报,迅速做出安排。
第一,大军在城南驻扎沿河流驻扎。
第二,准备疏散来遵化城中的百姓立即掉头回迁安。但是青壮被选约七千人,准备把遵化城收拾一二。
建奴两红旗所部往西退去,西面诸县的县城并不安全。三屯营城过来的两三万百姓只能往迁安走。
青壮们随后会随辽镇步卒参与后续的行动。至于这个军令会造成多少家庭妻离子散,这也顾不上了。
这是战争!
第三,侦骑四散。并向京西诸县送信,恢复联络。了解最新的情况。
祖大寿将安营扎寨的事情委托给王承胤,带着两个儿子,还有祖家的家丁们一起入城查看妹夫、堂弟、外甥的情况。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入城之后,沿途所见,惨不忍睹。
城中主道:五步一尸,十步一头。
有一庙前空地,尸山累累,血迹干涸,在十一月的寒风中凝固。在血红的夕阳之中,那死不瞑目的人眼,恐怖难言。
进得城中参将府里,这里明显没有经过惨烈的厮杀。后花园中有五六个女尸,无一完好。可以想象死前她们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
再进巡抚衙门。穿着吏员服侍的小吏尸随处可见。巡抚王元雅、推官何天球两人的尸体挂在屋梁上,在寒风中吹动。大明文官的官服穿在身上。
显然,他们是城破后,上吊自杀殉国。
祖大寿看着亲兵们将王元雅、何天球两人的尸体收敛起来,看着官衙外天地间那最后一抹余光,即便以他在辽东见惯了生死、厮杀,眼前的这一幕幕依旧是让他触动。徐徐的道:“鞑子不是人!”
祖大寿的两个儿子全部都沉默着。这屠城的一幕,对他们来说刺激非常大。
几十名亲兵沉默着。这是一种无言的情感。它应当是愤怒的!
…
…
袁崇焕心里惦记着去京师救援。但他又无法抛弃辽镇的步卒、青壮、遵化城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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