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好在那些婢女都在雨荷院,这一路却并没有人阻拦。
她头上磕破了皮,鲜血随着如玉般光洁饱满的前额淌了下来,乌发凌乱,但眼神清澈,有一种悲凉柔弱的凄美之感。
她脚步踉跄,双脚似踩在了棉花上,仿佛随时都快要倒下,她快要支撑不住了,当她远远地见到那熟悉的身影向她奔来之时,她才释然一笑,像受伤的蝶,飘然落下,萧澈急忙将她拥入怀中,心似被人捅了一刀,只听怀中美人虚弱地道了一句,“澈哥哥为何才来?”
萧澈见怀中美人峨眉紧蹙,长长的双睫似翩翩起舞的蝶儿般轻颤,他的心尖都跟着一颤。
他用叶卿卿赠的那把匕首割开了她手上的绳索,那一道道红色的勒痕刺痛了他的眼,一阵揪心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
仿佛他又回到了前世在兰香苑中,他怀抱着死去的叶卿卿,痛不欲生,悔不当初。
他天性凉薄,因是第一次动情,那时他根本不知叶卿卿在他心中的份量,直到叶卿卿被人毒死,他才知那个美得张扬,骄傲跋扈的女子早已占据了他的一颗心。
直到失去了,他才知她的弥足珍贵。
那种痛失所爱的锥心刺骨的疼痛再次席卷而来,他捂着胸口,好似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密密麻麻地啃噬着他的心脏,他心痛的快要无法呼吸。
他一定要让伤害她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李昭仪,舒王,三公主,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他每走一步见怀中美人苍白的脸色,脸上的血迹,虚弱的神色,心痛就加重一分,他轻抚她散落在身后的乌发,哄着怀中的美人道:“卿卿,都是我的错,是我来迟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决心这一世定要护着她,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可是她却被人伤得伤痕累累,是他无能,没能护着她。
叶卿卿好像听到了他的话,紧蹙的眉头缓缓地舒展。
他将叶卿卿抱回懿王府,替她清理额上和手上的伤口,那些触目的鲜红刺痛了他的眼,他动作轻柔,小心翼翼,仿佛躺在床榻之上的叶卿卿是这世间最罕见易碎的珍宝,一碰就会碎。
那宛若白玉石般的手上留下了数道细小的伤口,他顿觉心一阵阵的抽痛。
他眼眸中的寒意似要将周遭的气息都凝结成霜,洛宁见主子那眼神似要将舒王母子活剐了,他急忙上前回禀道:“殿下,太医到了,还是让太医上前为县主瞧瞧伤势吧?”
萧澈颔首,这才将手中的丝帕放下,对躺在床榻之上,紧闭双眼的叶卿卿,柔声哄道:“卿卿别怕,澈哥哥会一直陪着卿卿。”
在珠帘外待命的太医听闻不觉一怔,他还从未见过懿王殿下对谁这般温柔。
萧澈神色焦急的问道:“卿卿的伤势如何了?”
她这般狼狈地跑了出来,萧澈心中早已对三公主生辰宴上发生之事有了猜测,便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太医道:“好在县主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这些伤势并不严重,只是县主好像吸入了分量不轻的迷药,亏得县意识坚定,坚持到现在已是奇迹。但这迷香有损身体,为臣先去写一道方子,解了县主体内的迷香,再服用些滋补的汤药即可。”
萧澈捏紧了双拳,他们竟用那样龌蹉的手段对付卿卿,他神色一凛,握紧了叶卿卿的手。
见到手上的伤痕,他因愤怒双目变得通红,周遭形成了强大的气压。
“那便有劳大人了!”
太医拂去了额上的冷汗,躬身道:“为臣惶恐!”
太医退了出去。
洛宁很快端来了熬好的汤药来,萧澈对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女子轻唤一声道:“卿卿,喝药了。”
叶卿卿意识并不清醒,头脑中晕晕沉沉的,似听到了有人唤她喝药,她下意识地撇了撇嘴,蹙了蹙眉头,嘀咕道:“好苦。”
像是呓语。
萧澈勾了勾唇角,他手中的汤勺还未没到她的嘴边呢。
叶卿卿不怕疼,常年习武,难免磕磕碰碰,即便受了伤,她也从不叫唤,比寻常的男子还要坚强些,只是她怕苦,平日里也是想方设法逃避喝那些苦汤药。
他耐心的哄道:“卿卿再忍耐一下,只有喝了药才能尽快好起来。”
那勺药才到了她的嘴边,许是她已闻到了汤药的苦味,她蹙紧眉头,牙关紧闭,那药就顺着嘴边流了下来。
萧澈无可奈何一笑,替她擦拭嘴边的药汁,他端起药碗,喝了一大口,洛宁刚要阻止,却见他含着药吻在了叶卿卿的唇上,撬开她的贝齿,一口一口的喂她喝下。
直到药碗见了底,叶卿卿觉得口中苦涩,便轻蹙眉头,轻唤了声:“唔,苦……”
那句苦还未说出口,萧澈再次贴上她的唇,含着蜜饯喂进她的口中。
叶卿卿脸上才露出满足的微笑,沉沉的睡了过去。
只是被吻过之后,那娇嫩的唇,好似空山新雨后,饱满欲滴的春樱。
他替叶卿卿掖好被子,神色温柔,眼中蓄满了爱意。
他对身后的洛宁吩咐道:“通知刑部尚书王大人,将这些年收集的李昭仪的亲哥哥,那位吏部尚书李大人脏枉法的罪证想法子呈到御前。”
那些伤害卿卿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他定会让他们付出沉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