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快退下,是孤轻薄无礼,唐突了县主,县主这才失手推了孤。”
叶卿卿想起方才的那一幕,脸红得好似煮熟的蟹,红的彻底。
洛宁也愣在了原地,方才该是如何激烈的场面,才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气氛略有些尴尬,洛宁将手中的药放下,躬身退了出去,还顺带掩上了门。
“对不起。”
“是孤方才情难自抑,唐突了卿卿。”
萧澈和叶卿卿同时开口道。
叶卿卿害羞地别过脸去,不敢再看萧澈。
抬眼见萧澈的胸口处渗出了鲜红的血迹,方才叶卿卿用力一推,碰到了他的伤口,叶卿卿焦急地指着他胸口的血迹道:“可是殿下的伤口裂开了?”
萧澈摇了摇头道:“伤得并不重,待上过药就无碍了。其实孤想说的是,孤从未怪过卿卿,方才是孤一时冲动才……”
叶卿卿脸色红得滚烫,打断了萧澈的话:“殿下方才确然是太冲动了。”
萧澈:“……”
他想说的其实是他一时冲动才会控制不住自己,情到深处才会想要吻上去的。
他甚至还有些庆幸叶卿卿刺了他一剑,若非如此,她又怎会不放心,深夜翻墙来探望他的伤势。
紧接着只听见叶卿卿唠唠叨叨个不停道:“殿下既然伤势未愈便该好好躺着,便不该想这些不该想的事,更应该克制自己的言行。”
萧澈:“……”
既然她如此说,那萧澈便顺势坐下,顺势使唤身旁的美人,“卿卿,孤渴了!”
叶卿卿捧来了茶盏,递到了萧澈的手中。
只见他抬手轻抚茶盏,蹙眉道:“有些烫了。”
叶卿卿端起茶盏放在嘴边,轻吹了几下,“好了吗?”
某人捧茶送到嘴边,脸上笑意越浓。
只见他缓缓放下茶盏又道:“卿卿,孤想作画。”
叶卿卿为他铺开白色宣纸,他才取下一支狼毫,望向一旁的端砚,又望向了叶卿卿,有最温柔的声音道:“卿卿,为孤磨墨。”
他是胸口受了伤,又并非手脚残疾,叶卿卿待要说什么,却见他捂着胸口,轻蹙眉头,“孤的伤口好像又痛了。”
叶卿卿:“……”
夜已深,漆黑的天幕中,星辰暗淡,圆月躲进了周遭的云彩之中,叶卿卿轻车熟路地越过懿王府的高墙大院。
她的记忆之中,萧澈并非这般爱耍赖之人,他寡言冷漠,平素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对任何人都冷冷的,好像除了皇权,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也并不沉溺于美色,前世他虽娶了那些贵妾,也大多时侯在书房中处理政务。
那些懿王府的贵妾,也并未见得有多受宠,那些女子就像是关在笼中的金丝雀,就连那有孕的云儿,他也没见有多上心。
那些贵妾就像是王府里的摆设,今上下旨让他娶,他便都娶了,也只是为了那些女子背后支持他的大臣们。
回到宁王府,叶卿卿靠在窗边,微风轻扬她如墨般的发丝,她低眉浅笑,指尖轻碰在唇上,脸上仍是红的发烫。
南阳侯府中,董婉儿却一夜不曾入睡,脸上泪痕未干,泪水打湿了锦被,她让人打听懿王因何而受伤,有人亲眼目睹叶卿卿持剑闯进了懿王府,而懿王府中人却道是刺客行刺,以懿王的身手,寻常的刺客如何能近他的身?他又如何会被伤得如此之重?
她越发对叶卿卿行刺懿王深信不疑,想着懿王竟为了叶卿卿竟做到了这般地步,为了她竟连性命都不顾了,为了保护她,竟将此事瞒得严严实实的。
萧澈是自己放在心尖视若珍宝之人,叶卿卿却如此对待他,不惜拔剑相向。
思及此,董婉儿紧拧锦被,几乎不曾将盖在身上的锦被撕碎,指尖掐得手心的肉红肿,她痛心不已。
她恨叶卿卿对萧澈的薄待,痛萧澈对自己始终冷淡。
她起身将那幅初雪红梅图撕得粉碎。
为何萧澈对自己如此冷漠,为何叶卿卿如此任性妄为,不惜对他拔剑相向,可他的心中仍只有叶卿卿一人。
简直是愚不可及。
他不该如此作践自己,他是这世间最美好的男子,她将他奉若神灵,他不该被人肆意折辱,肆意伤害。
董婉儿红了眼,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那幅画像,轻抚画中那丰神俊朗的男子,喃喃道:“老师,你应属于这天底下最好的女子,叶卿卿她不配。”
原本她觉得萧澈心中只有叶卿卿,而叶卿卿若是如她这般将萧澈放在心尖上,那她便将对萧澈心思都藏起来。
可事实却并非她想的那样,叶卿卿非但不珍视他,竟还拿剑刺伤了萧澈,还险些伤他性命,这样的人,又什么资格留在懿王身边。
她绝不能允许叶卿卿伤他一分一毫。
她气的浑身发抖,不停的喘息,她将桌上的茶盏尽数拂落在地,扶着身体剧烈的咳嗽,似要将心肺都咳了出来。
柳常茹听闻了动静,披衣靸鞋忙来查看,她轻叩房门道:“婉儿,你怎么了!”
董婉儿慌忙将那幅画像藏在被褥里,她打开房门扑倒在柳常茹的怀中,抽泣道:“常茹你说的对。”
从今日起,她也要与叶卿卿争一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