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实打实地挨了县主一剑,殿下还请爱惜自个的身体!”
况且叶卿卿生猛有力,能闯进懿王府刺殿下一剑,想来也应是无甚大碍的,倒是主子,都说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如今这伤口才刚结了痂,似乎早已将昨日受了县主一剑之事,忘到了九霄云外了。
萧澈轻蹙眉头,“孤看你是越发胆大无礼了。”
洛宁躬身行礼道:“属下不敢!”
他算是看清楚了,自家主子为了县主一次比一次不要命,怕是早已将县主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要重要千倍万倍,还不让他说。
恕他这凡夫俗子实在看不出清霜县主到底哪里好!
罔顾主子的深情,对主子不理不睬,甚至还不分青红皂白,对主子拔剑相向。
主子是有多想不通,接二连三地栽在清霜县主的手上。
他连连叹息不已,萧澈似看穿了洛宁的心思,他轻叹一口气道:“是孤亏欠卿卿太多,做什么都难以弥补对她的伤害!”
可不是吗?大抵是主子前世欠了清霜县主的,才会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先是长阿殿外,大雪地里跪了整整一夜,双腿差点就废了,后是香粉铺险些因过敏症丢了性命,这次更是刺了主子一剑,若非前世欠清霜县主的,主子又岂会这般倒霉,但凡与清霜县主有关的,就总没好事。
他算是看透了。
只听萧澈又补充道:“多亏卿卿这一剑,否则定难以打消我那位皇兄的疑虑。”
感情这刺了一剑,竟还要让人对她感恩戴德,跪地膜拜不成?
洛宁默不作声地替萧澈换药,深陷情爱之人大概是不能以常理来揣度。
他想说的是话本上将情爱之事描述得如此美好,让人人为之心驰神往,怎么在他看来,情爱之事都像是催人性命的毒药,让人毒入肺腑却无法自拔。
“对了,瑞王可有下一步的动作?”
洛宁觉得自家主子这王爷当的颇为艰难,被刺伤了还要想法设法替县主找借口外,还要防着自己的亲兄弟对自己下黑手。
终于换好了,洛宁希望自家主子别再激动了,还是养好伤要紧,“瑞王命人把守了青州城各出城的要道。听说他还派人查验了那三具尸体。”
果然他还是起了疑心。
好在卿卿并不知实情,自己早已在那场大火之前,将宁王一家藏了起来,此事凶险无比,还是待他将宁王一家送出城后,再对卿卿解释。
眼前只待瑞王将尸体带入京都,就可安排将宁王一家送出城去,待离开了青州,宁王一家再寻个世外桃源过上神仙般的隐居生活,天高皇帝远,再也没人能找到他们。
萧澈这么做并非全然为了长公主府和叶卿卿,少时,宁王一直待他不错,曾教导他诗书,和做人的道理,他不愿看到的是父王和皇叔兄弟残杀。
其实皇叔早就将皇权和皇位放下了,本就无心与父王争,再说真正让父王觉得被威胁的是皇叔前太子的身份,却并非是皇叔本人,就连父王自己都知皇叔性子淡泊,本就不是那野心勃勃之人,便是日后,他发现其实皇叔没有死,而是隐姓埋名离开了,便也不会再追究了,毕竟他再也无法对父王造成任何威胁。
那三具尸体是他从青州城死牢那些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死囚中,选出身形与宁王夫妇和萧月柔相似的犯人,何况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就连至亲之人都难以辨认。
萧澈对洛宁吩咐道:“通知暗卫小心行事,暗中保护宁王一家的安危,待过几日,再去给宁王一家送些必备之物。”
“属下领命!”
萧誉派人盯着懿王府的一举一动,并未发现什么异样,懿王在府中养伤,而叶卿卿也从并非来探望过,他便慢慢地打消了疑虑,便来南阳候府寻董婉儿,商量启程回京的事宜。
董婉儿舍不得好友,又惧怕见到萧誉,才和他说了几句话,紧张得手心直冒汗,背上也冷汗直流。
柳常茹握着董婉儿的手,察觉到了她的异样,以为她因这几日天气变化,感染了风寒,她抬手抚向董婉儿的前额,关切道:“婉儿,你怎的在发抖!”
董婉儿见萧誉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几乎不曾哭出声来。
她握着柳常茹的手,又重了几分,脸色近乎惨白,半晌才道了声,“婉儿已知晓,明日定不会耽误殿下回京。”
萧誉颔首,笑道:“不必着急,明日孤再来南阳侯府接婉儿。”
待萧誉走过,董婉儿仍心有余悸,按捺住胸口剧烈的起伏,长吁一口气,只见她眼中含泪,峨眉紧蹙,露出惊慌不定的神色。
“婉儿,你到底怎么了?”
董婉儿伏在柳常茹的肩头哭了起来,“爹要将我许配给瑞王,可我怕他,就连和他一句话都会害怕。”
柳常茹轻拍董婉儿的肩背,安慰道:“婉儿如此害怕,那不嫁便是,你是相国大人的独女,相国大人也断然不会强求于你。”
柳常茹握住了董婉儿的肩膀,神情认真地问道:“婉儿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只见董婉儿脸色一红,垂下眼眸,自从那年在河边,萧澈救了她,她就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可萧澈拒婚在前,她更加不能说,说出来,怕是连那微薄的师徒之谊都荡然无存。
微风轻卷两旁的翠柳,白色的柳絮似轻盈的雪花在风中舞动。
董婉儿拢了拢身后的披风,神色黯然,摇了摇头道:“并未。”
她对萧澈的心思还是藏起来便罢,说出去只会让自己难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