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扫了扫摊位上摆着的玩意儿,然后正色壮容问道:
“老板,如果我帮您开出一桩买卖来,您就把我这框子里的烟全买了,如何?”
摊主顿时一愣,看了看佟奉全,一脸怀疑问道:
“您,不是拿我逗闷子吧?”
“老板,您说我放着自己的烟卷不卖,跑这儿跟您逗闷子,那我不是吃饱了撑着!”
摊主又上下打量了佟奉全一番,笑着说道:
“这位爷,您穿着马褂长衫多气派,我瞧您不像卖烟卷的。”
佟奉全呵呵一笑,“老板,甭说了,就问一句,我刚才的提议您应不应?”
“当然应啊,这样的好事儿怎么能不应。只是……”
“怎么,不信我有这能耐?”佟奉全一边说着,放下了烟框子,目光停留在了挂着的一轴水墨画上。
“老板,这幅画,您打算多少钱出?”
“哟,这位爷,您眼力劲儿可真毒。”摊主顿时连连惊叹,“这可是唐寅的《溪山渔隐图》,您要是喜欢,六千块割肉匀给您了。”
佟奉全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溪山渔隐图》乃是唐寅晚年的画作,此时的他,已超然世外,所以笔墨之中透着股举重若轻的淡然,而这幅画,强劲有余,但柔雅不足。”
摊主顿时一愣。
半晌,他笑吟吟说道:
“哟,这位爷,我就说嘛,您压根儿就不是卖烟卷的命,我蒙不了您。这画,您要真喜欢,您拿走,钱不钱的另说。”
“老板,您客气。”佟奉全又正色壮容道,“要是我六千块帮您把这幅画出了,您怎么说?”
“爷,这画您要是六千块卖出去了,我必会按咱行里的规矩,留十分之一的利市给您作为打醒儿钱。”
“这个回头再。”
“得,听您的,您说你打算怎么卖?”
佟奉全俯身,在摊主耳旁小声说道着什么,摊主连连点头。
然后,他的手忽地伸向那幅画。
摊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并高声嚷道:
“爷,您得讲点信用,这画您不能拿走!”
佟奉全也大声叫道:
“嘿,你这骗子,蒙了我家祖传的名画,还敢诬赖我不讲信用!”
“爷,东西是您昨个儿亲手卖给我的,钱您都收了,怎么说反悔就反悔?”
“是你蒙我说那画是仿作,不然我会二十块卖给你?”
四面的路人听到争执声,纷纷围过来瞧热闹。
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人,温文儒雅问道:
“两位先生,你们何故在此争吵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