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三年的元旦来得有些迟,叶芦伟拥着贝小木,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
贝小木不出意外地重感冒了。不过她没有再哭,也拒绝了叶芦伟带她就近去看医生,而是挣扎着起来,自己去卫生间仔细洗了个澡,把自己收拾得尽量干净利落,才款款地出来,还给了叶芦伟一个大大的笑脸。
可惜叶芦伟只看到她眼底的疲惫和伤痛。贝小木自己可能也觉得笑着累,慢慢走过来挽着叶芦伟,轻轻地靠在他身上,说道:“陆陆儿,我们回去了。我决定了,明年生日的时候再跟你一起过,现在我要去读书了。”
叶芦伟心里一颤,却再说不出什么,拍了拍贝小木冰凉的手背,带着她下楼去随便吃了点东西,把她送回了家。
两人站在楼下拐角处,没有像往常那样来一个深情缠绵的吻别,而是相互羞涩地笑了笑,然后道别。
叶芦伟目送贝小木进了楼道,叹了口气,转身从二号门出了基地,沿着铁路慢慢地走。这条路在贝小木家侧面,她无论在哪边阳台,都不可能再看到他的身影。
既然要告别,就让我们真正地分手。虽然我爱过你,可是我们都有自己的追求和目标,让我们在彼此的道路上自由地驰骋,也许偶尔的侧头,能看清楚对方的笑颜,已经是我们最大的奢望和幸福。
贝小木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马琴正在客厅焦急地等着,连贝副局都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等,他一般是吃完饭就去对面房子的,看来女儿跟个男人夜不归宿还是让他心焦。
马琴看到贝小木苍白的脸,干裂的嘴唇,吓得自己脸都白了。赶紧又是量体温又是找药,贝奶奶更是心痛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咒骂叶芦伟一边去给宝贝孙女热敷。
贝副局跟着坐在贝小木床边,正想说话,贝小木却主动开口:“爸,我没事。就是感冒了,我明年想去外地上学,你帮帮我。”
看着女儿眼眶里滚动的泪水,贝副局毫不犹豫地表态说没问题,我女儿想去哪儿都可以。马琴拿着药进来,用眼神示意贝副局出去。贝副局爱怜地拍了拍贝小木,带上门轻轻出去了,
马琴先喂贝小木吃了药,又让她喝了一大杯水,才紧挨着女儿坐在床上,搂着她轻轻说:“乖小木,跟妈妈说说,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贝小木把自己蜷在妈妈怀里,感觉比叶芦伟怀抱温暖了许多,小声地回答说,“没有,他不会欺负我,他爱我。可是他有老婆,还有未婚妻,还有闺蜜,他说他有好多麻烦。所以他不欺负我。”
“妈,我不想跟他谈恋爱了,我……我看到他就心痛,我要去读书。我要离他远远的,让他看不到我,让他想着我……”
贝小木语速越说越慢,说到不想跟他谈恋爱了,心里又是一阵阵地痛,眼泪含在眼眶中,却不再流下来。昨晚肆意的痛哭,已经把她十八岁的泪全部都流干了。
贝副局呆在客厅,反思自己的计划是不是出了大问题。叶芦伟花心萝卜早就在局里传开,据说一公司那两个女孩其中一个还跟他去绸城单独呆过几天。泸海那个未婚妻更是叶建国主动跟他说过的。叶芦伟再优秀,只怕也不是小木的良配啊。
贝副局是个有决断的人,心里其实已经很后悔自己太自信,以为能把这个十七八岁的小子掌控住。
但这小子根本就是个妖孽,心智成熟得吓人,在局里这么久,虽然私人生活有些流言蜚语,但工作中却到处被人称赞。
那份完整细致的“鹰嘴崖渡槽抢修工程方案”远超中万局现在的水平,这不是一个才接触几个月施工技术的人能写出来的,甚至也不是抄的,他就没地方抄。唯一可解释的,就是这小子的学习能力太惊人,或者之前知识储备真的很充足。
无论如何,女儿今天这个样子,都不适合再跟叶芦伟交往下去。他们之间那一点点情分,不足以让叶芦伟放弃其它人,来跟贝小木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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