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放我到他身边。
我比了一个口型:我怀孕了,你若娶了她人,我就带着他消失。
看着他的表情由震惊,到不可置信,再到那一瞬间我没有看错的狂喜。
我跟着他笑了。
笑着笑着,我的泪水滑过脸颊两侧,“你是孩子的父亲,我觉得你有资格见他最后一面,让我过去吧……求你了。”
安南储是何人?
安定王朝百年来,心机城府最深的皇子,他从出生起就深谙权谋诡诈之术。
几乎在我一开口,他就抓到了重点。
“最后一面,你把孩子怎么了?”
“我服毒了,你瞧……”
我将手伸到裙子上,缓缓拉起裙沿,猩红的血液顺着双腿止不住的流淌着,我几乎是凭借着一股子执念在撑着自己走动。
“看到了吗?你还要拦我吗?”
安南储脸上瞬间浮现暴怒的表情,宛若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歹毒的诅咒,却从我的表情中,清楚明白的判断出我是认真的,并没有说慌话。
他恶狠狠的吩咐道:“太医,快传太医……花时尽,你怎么这么狠的心,怎么可以不经过我的同意就擅作主张?”
他快步走下高台,穿过文武百官,走到了我的面前。
一把将我从地上抱起,“告诉我,解药在哪里?”
他的双手都在颤抖,齿唇禁不住的噙动着,紧紧皱起来的眉头上,有一滴豆大的汗珠,落了下来……
“疯子!”
他望着我,一脸的惊慌,“解药在哪里?朕在问你最后一遍。”
朕?
用身份来压我,安南储,你万万想不到,我会选择玉石俱焚吧。
手起刀落,趁着他分神的时候,我将猝了毒,寒光凛冽的匕首,从袖口滑落出来。
在所有人还没有来得及动作的时候,一把插入了他的胸口。
“噗渍……”
血花飙了出来,溅在了我的脸上。
“没有解药。你我中的都是同样的毒,世上无解。安南储,你背信弃义在先,我若不杀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他比我想象中的要冷静多了。
听闻这个毒世上无解,他紧抿着的嘴唇,终于扯出了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为什么不等我解释?”
“解释?”我反问他,“等你再次用假话框我十年吗?”
我花时尽,不信天,不信命,不信男人,从此刻开始,我只信自己。
我的仇,由我自己来报!
“安南储,你自信为是,想要过河拆桥,迎娶丞相嫡女,再利用手段将我囚禁于深宫之内,做你的宠妾,可世上哪里有那么美的事?”
“我自幼便是庶出,受尽了庶出的苦难与世人冷眼。我又怎能甘心给你做妾室嫔妃,让我的孩子和你一样,从出生开始就矮人一头,去汲汲营营算计半生呢?”
“你我走到今日的地步,是我过分相信了你的这张嘴,也是你……咎由自取。”
“你若觉得自己可以机关算计,顺应天命,我花时尽就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你,何为人定胜天半子……你不配做皇帝,即便以我命,来换取你的死亡……”
后面几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我知道自己大限快到了,强撑着说出了我想要告诉他的最后一句话。
“你最好祈求上天,让我们来世……不……永生不见……”
我两眼一闭,彻底坠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