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反应太甚,难免让人猜忌她极力促成和亲是有所图谋。
太后不死心,又问自己的亲妹妹孟周氏,“晚棠被赐婚,你们为人父母的可曾知道?”
孟周氏目光低垂,点了点头,手心却紧张到出汗,她的太后姐姐,肯定此时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只是为人父母,必为之计深远,比起太后自己想要的,晚棠这个外甥女的幸福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所以如果一直耗下去,等来的就是太后姐姐把会把她孟周氏的宝贝女儿当成是和亲的工具,到时候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太后深感自己被戏耍了,看到圣旨上“沈儒风”那三个醒目的大字,心里感觉窝着一团火无处发泄。
可如今除了顺水推舟,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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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和亲无望,在巴鲁使臣的带头之下,许多使臣都以返国复命为由欲提前离席。
独孤稷假模假样,对使臣几番力劝都无用,除了单寒邺,其他使臣悉数离去。
独孤稷看向高座之上的独孤煜,一副誓死进谏的忠臣口吻,甚至都不曾行礼,“和亲之俗自古有之,皇上如此戏弄他国使臣,定会让天下人看了笑话!”
文武重臣中广定王的党羽不在少数。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今日如此隆重的场合,却也无几个人敢誓死进言。
南宫棣德寽顺了自己的官服,站了出来,作揖行礼,“圣上,如今巴鲁和葛达国力日渐强盛,先有阅兵震其威,今又戏弄和亲使臣,确非明智之举。”
独孤煜并未回应,而是轻哼一笑,端着自己的酒杯走下台来,拍了拍南宫棣德的肩膀。
南宫棣德心里一阵虚慌。
独孤煜转而走向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独孤稷,冷冷反问道:“皇伯,朕若是无法护得子民安宁,而去牺牲弱女子的幸福来换得暂时的太平苟且,天下人就不会笑话朕吗?”
广定王头抬得很高,随口而出,“若一女子的姻缘,就能换来举朝安定,简直是她的荣幸,又怎能叫做牺牲。”
独孤煜亲自去拿独孤稷桌上的酒壶,低眸的那一刻,他眼里的凌厉寒冷如杀人于无形的利剑。
他往酒杯里斟满了酒,举起了酒杯,抬起头的那一刻,他收起了凌厉的目光,脸上还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把酒杯端到了独孤稷面前,“朕也想如皇伯一般随性而活,可是身份不允许。”
皇帝敬酒,独孤稷不能不接,哪怕心里有一千个不愿意,但是独孤煜的话讽意味太明显。
讽刺他虽曾是东宫,如今却不得不俯首称臣。
讽刺他挥霍随性,惹得百姓怨声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