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瓶。”
“不,不必了。”皇上低声言道,好似声音稍大便会惊扰了,眼前这朵超凡脱俗的花蕊一般,“如此甚好,若是摘下反倒可惜了。”
言毕,伸手极小心的触在那欲滴而下的露珠上,露珠受袭,顺着皇上指尖顺滑而下,一丝凉意从指尖掠过,莫如芝见皇上神情如此专注,心知他定是极喜这株素菊的,当下也不再言语,只乖顺的跟在皇上身旁。
菊苑内顿时安静了下来,阵阵微风徐缓而来,连带着浓郁的菊香扑面,这时,从千锂池方向传来悉数的脚步声,听声音来者不止一人,“小主,您说奇不奇,那千鲤池里的鱼儿怎会无缘无故的聚在一起,可是有何讲究?”这是青霜身旁伺婢碧儿的声音。
“鱼儿们凑凑热闹罢了,哪里来如此多的讲究。”青霜淡声言道。
皇上侧身望去,只见青霜依旧一袭素洁的锦罗雪缎千绣裙,一段宽柔的丝带轻束在纤腰上,腰腹部多余的束腰锦缎,被扎成一个硕大的蝴蝶结,素净之中却又不失娇俏,白净的面容上依旧保持素颜,如此一位仙骨风姿的女子,随意的移步于千姿百媚的花海里,倒将其身旁那一朵朵娇艳的花朵给衬托的黯然失色了。
“奴婢听得可不是这样的说法。”碧儿继续言道,二人全然没有注意到,皇上便在前方不远处的素菊簇之后。
“看你那神秘的模样,什么样的说法,道来听听。”青霜面色不惊,轻声言道。
“宫里的奴婢们都在说,小主您几经大难皆化险为夷,小主您便是身带福泽之人,皇后娘娘昨夜说的没错,您看那满池的锦鲤,不正是大吉大瑞的征兆吗?”碧儿一面说话,一面下意识的回首频频向千鲤池望去,好似还在回味着千鲤池内群鱼翻腾的盛况。
皇上闻到此处,双眉微微一皱,显然此时在一位宫婢口中,听到皇后昨夜人为强加的说词,心中极不痛快。莫如芝见状窃喜不己,宫中异象宫人们越是刻意与某人扯上联系,皇上越是有妖言惑众之感,心中会更为不喜。眼下青霜主仆二人,如此言语,岂不是自触晦头吗!
“休得胡说。”青霜闻得碧儿如此言语,当即止住了脚步,回身对跟在身后的碧儿正色言道:“切不可胡言乱语,昨夜皇后所谓的大福挡劫之人,只是随言而己,岂可当真。皇上此次患疾痊愈,乃皇上贵为天子,吉人天相,得诸神庇估之故。与我区区弱女子有何干系。至于我为何九死一生,乃是因为我身在皇城,得真龙之气所庇,故而才会化险为夷遇难呈祥。”
言至此,青霜略微一顿,更是语重心长的对碧儿言道:“我有幸得皇后娘娘抬爱,理应感恩,只是这些福泽之类的言语,却是不妥的。旁人怎么说,我管不了,但是你们却万万不可人云亦云,今日你是初犯,日后我若再是听见你如此言语,定不轻饶!”
说到最后,青霜的声调上扬了许多,语气里满是严责之意。
碧儿有些委屈的福了福身子,轻声嘀咕道:“小主,奴婢只是以为,这些传言对您极为有利,您为何还如此不喜,奴婢愚笨,着实想不通透。而那月华霓裳悬而未决,小主您就不担心那霓裳落入他人手中吗?”
“你这奴婢越说越发无礼了,月华霓裳乃皇上御赐之物,皇上心向何人,便赐给何人,岂是我等能左右的。”青霜声调压的极低,暗喝道:“昨夜皇后如此安排,实乃一片好心,我只是顺了皇后娘娘的意思,弹奏一曲罢了。实则本意也不在刻意争夺月华霓裳,若得皇上垂怜乃之我幸,若皇上另赐他人,乃之我命。无需强求的,记住了,这些话切不可再说,否则我定然容不得你。”
青霜越说神色越是严肃,惊的碧儿颌首不敢再多作言语,连连福身,“奴婢知错了,奴婢谨遵小主教诲,只一心安静的伺候小主,必不去胡想那些有的没有。”
“嗯,如此甚好,回吧。”青霜神色终于缓和,这才抬步继续前行,灵动的眸子里余光微闪,唇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皇上望着青霜远去的背影,静立许久,原本轻拧的眉头早己舒展,远眺的眼眸里也泛出赞许的光泽。直到那抹倩影己淡出视线,这才收回目光,复尔看向眼前的素菊,唇角上扬,浮起柔和的笑意。
莫如芝对青霜的言语,颇感气恼,原打算看她的好戏,却万未料到,青霜竟然说了如此一番话语,此时看皇上的神色,倒好似对她极为赞赏。为打破僵局,莫如芝轻声唤道:“皇上......”
皇上乍然回过神来,回身对跟在身后不远处的王德明吩咐道:“稍后挑几盆开的正盛的素菊,送去锦绣轩,此花素洁高雅,与邱采女最为相配。”
“是,皇上,奴才遵命。”王德明恭声应下,当即退了下去。
莫如芝心中微恼,故作娇嗔的摇了摇双望,嘟起艳丽的红唇,对皇上娇言道:“皇上,臣妾看着此素菊,心里也喜爱的紧,皇上可赐臣妾几株。”
皇上不恼反笑,“如芝娇艳,此花清新素雅,赐你却是不合适的。稍后朕命人送几株金丝菊到你房里,可好?”
莫如芝虽不甚喜,却只得福身叩谢,“臣妾谢皇上恩典。”随之看向那素菊的眼神,却盛满了怨怼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