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逼人的灵气。安妃不由得暗自颌首,随之极隐晦的看了皇后一眼,见其脸露喜色,显然对青霜今晚表现相当满意。
安妃微微撇嘴,收回目光,神色之间隐含讥意,此女得宠乃是迟早之事,皇上将其携在身旁,也不知是聪明还是愚蠢。
“不错,邱采女琴技卓绝,灵气十足,好似画中走下之人,的确颇具脱俗仙姿。来来来,快快入座。”皇上笑声连连的赞言道。
青霜轻移莲步,走向侧座坐定。
皇后见皇上龙心大悦,立即暗声言道:“皇上,您看此时殿外盈月当空,正是月下起舞的好时辰,不如再让邱采女轻舞一曲,给皇上助兴祈福可好?”皇后此言说的极为露骨,赤裸裸的就是摆明要皇上将此霓裳赐予邱青霜。
话音刚落,皇上面色微微一变,眸子里赞许的光泽也黯了下来,自顾自的端起跟前镶嵌红宝石的银盏桂香醇,微抿一口,抬眸环扫堂下众人一眼,朗声言道:“本届采女姿质皆为不凡,就如今夜邱采女弹奏琵琶来说,若得莫采女同起舞姿曼妙,方可堪称绝配。二人相较犹如牡丹芍药,艳绝之势各有千秋。邱采女琵琶之音堪称天籁,足以绕梁三日,而莫采女的舞姿,朕也曾得见,颇为婀娜。只是莫采女患疾未能赴宴,未得一展纤姿,为了以示公平,今日月华霓裳由朕暂管,至于最终谁人得拥,朕再另行定夺。”
皇上此言一出,堂下一片惊异声,历届月宴皆为当晚御赐月华霓裳,不久得拥月华霓裳者,便会得以竞封,如此己成惯例。可是今夜皇上却改了主意,将月华霓裳给暂扣了下来,这是为何?
皇后脸上笑意顿时凝固,愣了少许,好似不相信一般,对皇上附耳过去低声言道:“皇上,如此恐怕不合规矩,还请皇上三思啊!”
皇上不以为意,侧身极随意的瞄了皇后一眼,沉声言道:“朕自有主张,皇后不必为此劳心。”
随即对王德明言道,“王德明,今日月宴,月华霓裳虽未寻得其主,但仍可让其于月夜展露一番。王德明,将霓裳携于月下展示,让众嫔妃一观霓裳风采。”
王德明恭身一鞠,返身向走出大殿,此时凌空月光正盛,虽己近戌时,但是整座殿院在月光的笼罩下,却光泽一片,就连地上一砖一石皆几乎可见。
皇上不再理会皇后急转的面色,率先起身,大步向殿外走去,“来来来,随朕出殿观赏。”
众人随之起身,跟在皇上身后有序的向殿外走去,围成一圈静待王德明一展霓裳。
皇后无奈的轻拧凤眉,在张万福的搀扶下,向殿外走去,抬眸望着混在人群中的青霜,只见其脸上神色淡定自若,丝毫看不出任何失落之意,皇后不禁银齿轻咬下唇,暗声自语道:“莫非此女在伺寝当夜未能讨得皇上欢喜,否则为何如此顺理成章之举,皇上也不松口,宁愿把霓裳扣下,也不肯将霓裳赐于此女,难道本宫看错了眼?”
皇后越想越是生气,看着青霜笃定的神色,心中更是郁结难平,“看她一脸毫不惊异的模样,定是心中早己知道,今夜必不能得月华霓裳?哼!该死!”
皇后暗自一阵嘀咕,看向青霜的眼神越发冷寒了。
直到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叹声,这才拉回了皇后的神思。只见王德明将霓裳轻拎在手中,缓步于殿院里绕行,月光投洒在霓裳之上,折射出一片荧光,整件衣裳银光闪闪,而那裙褶处绣制的月环各态,更是金光灿烂熠熠生辉,那一颗颗镶嵌于上的东珠,光泽柔亮美不胜收。
众嫔妃,包括安妃在内,皆发出一声声赞叹,那赞叹声却如针锥般,扎入皇后心肺,如此费心劳力而为的月华霓裳,不想却枉为她人作了嫁衣!
赏衣完毕,月宴也接尽尾声,众人依施叩拜皇上,各自往返而回。安妃今夜显的极为安静,于她而言,任是青霜得了霓裳或是莫如芝得了,好似都己不在重要,如今成为众矢之的,乃皇后本人,而安妃虽然身处急旋之中,却因明了个中格局,而反倒乐得了清闲,故呈观火之势。
看着青霜离去的身影,安妃隐隐一笑,缓步随了上去。
“皇后定是乏了,且先回殿内歇着,朕稍后陪皇后往凤藻宫歇息。”根据祖上传下的规矩,每月十五,皇上必须在皇后宫中留宿,以示帝后和谐琴瑟和弦。
皇后微一福身,缓步向殿内走去,站了许久,再加之心情不虞,的确感觉身子乏了许多。
看着皇后离去的背影,王德明小心的将手中的月华霓裳,叠入红木花雕盒子内,同时极为不解的对皇上言道:“皇上,奴才不明白......”
“你不明白朕为何要扣下月华霓裳,却不愿赐予邱氏?”月光下,皇上龙眸颇显精明。
“奴才愚钝。”王德明此时己将雕花盒子合上,小心的捧在了手中。
皇上反身负手,大步向正殿走去,随之声调不急不缓,看似在与王德明说话,却又好似在自语一般,“邱氏原本颇得朕心意,可是今日所为,显然皇后刻意安排而为。朕贵人天子,岂会任人左右言行,即使是皇后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