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他们夫妻早已不再是原先那两个初来乍到,囊中羞涩的卢家二房了。单是茶园每年的产出,便可在京城那般的地界上,置办几个像样的门脸儿,更不必提甘霖那等荒凉的沙漠之地,年内的进项也已有了显著的增长。
眼下才第一年养蜂,便已有了不小的收获,再配合着庄内各项产出,只怕佃户们的日子有该更为滋润。只要京城诸多势力,能相互牵制到秋收过后,另外几处听劝陆续开垦出沙地的所在,必将看到新希望的到来。不敢妄言太多,但至少也能使得佃户们过个安稳年的。
对于百姓们而言,万事都不及自家的小日子要紧,一家子温饱有余才是他们想要的。虽说那几位落第举子中,真正拿得出足够银两的实在不多,却同样好在信心十足,又得了卢临渊的多番相助,就算只能做满七成,也可使得众人勉强度日了。
这般的结果,在南方鱼米之乡或许真算不得太好,然较之往日的种种来,还是略强上三分。只要耐着性子捱过起初那一年,待到来年那时便可让那些眼光短浅之人,看到变化之处来。
到时候毕竟引得众人齐齐加入开垦沙地之列,再无需担忧自家被严阁老背后频频出手了。
就在卢府父子二人对坐书房交底之时,身处甘霖自家大院的夫妻俩也同样商议着,来年的各项安排。只是西北境内大举开垦沙地一事被严阁老暗地使了手段,不得顺利进行,不免打乱了原本早日回转渌水的计划。而今也只有多留一段时日了。
“如今只盼着秋收之前,京中莫要再出大事才好。”幽幽念叨了一句,忙又低头看了眼手边的家信,接着提醒身旁之人:“相公可曾想过此刻京城巨变在即,为何那南面海上却是一反常态。不见丝毫异动,就连往日里三不五时便要闹上一回的海寇,也都仿佛一夜之间不见了踪影?”
提起岳家的来信,这旁的卢临渊也是微微颔首:“说来京城党派间纷争不断,才是各地残余势力的大好时机,反倒异常的安宁,的确是耐人寻味。海寇如此,那余下的几家藩王亦是这般,事出反常必为妖,看来这北面外族的平静。只怕也是故意为之的。”
说起这北方外族来,先前虽有公主和亲以求两国和睦,然历代之中却不乏,最终因此死于两国交战中的例子。眼下这北方外族,好似真的不再频频来犯。就连零星的边境抢夺农户的牲畜。也都成了难得一闻之事,在他夫妻二人看来,却并非明面上所见那般。
“内忧外患,如今更不知宫里的那位,究竟是何等情形,才更让人忧心忡忡。国不可一日无君,眼下京中此般种种,只怕那位也已是强弩之末了!”这话不敢在外信口,然而私底下夫妻俩关起门来,倒也不妨直言不讳。
身边之人显然也是深以为然。寻出自己悄悄描绘的西北边境地图再看上两眼,才喃喃低声一句:“亏得有偌大一片沙漠相隔,再加之那方本就是诸多弱势小邦,也不似北面的外族骑兵异常强大,不然这甘霖地界还真不好久留。”
“先前将这治沙的法子交于朝廷,正是想着好歹将我国境内的沙漠减少些,也是无碍。本来这沙漠就在不断侵蚀四周土地,可不单单只向我国这侧扩张,就风向变化而论那外夷之地,怕是相差无几。”
稍停片刻,直接指向一处道:“就以廖家与我们的地图可知,近三十年间,那方的沙化速度也只比我们这头慢了少许。若不是他们那方地广人稀,只怕也早已被茫茫黄沙深入数十里之境了!”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二奶奶叶氏已是倒过笔杆来,轻轻在图上刻出一圈印记来:“恐怕还是因为此地原先建有城池一座,尚有几个家族不曾移走,才使得城外那一大片树林,仍能防住风沙侵入,倘若真逼得他们弃城而去,只怕再推进数以倍计,也是迟早之事。”
闻言,更是点头接道:“如今这治沙之法,漫说是蛮夷外族,就是我朝百姓也多半只当瞧个新鲜罢了。反倒不必担忧外泄一事,只是他日众人看出了奇效后,必将争相效仿,其中就不外乎那些与沙为邻的番邦小国!”
正是因此,对于朝中突然停了这治沙一事,卢临渊才这般忧心不已。此刻不占了先机,早日将国境这边的沙漠控制住,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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