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面而来。然此案便是时机刚好,虽有牵连府衙的官员若干,却都不过是些七、八品的末流官吏罢了,算来自己这等根基深厚者又岂是那一杆,堪比肩一二?
再则,也是在获悉投状之人出自何家后,起了帮村之心。眼下这位叶家长子虽不肯明说,那焦姓人家于叶家有何干练,单凭他愿意为其投状一事而言,必是关系匪浅。
却不知,叶家之所以欣然接下此事。一来是女婿所托,二来是刚巧与当初迫使长子停了官职的那人,牵连颇大。如今方通判若能接了状纸,便可在焦家之事水落石出之日,将那小人一并拔除出府衙。
“即便我近些年来,再无望仕途也是无碍。好歹我叶家的田庄一事,还需好生看顾几载。”匆匆见过通判大人,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回转山庄,不等坐定便已是坦然一句。
听得儿子如何一说,心中便有了三分笃定:“方大人既然接了状纸想必,无需太多时日这焦家夺产一案,便会真相大白。只是你原本的官职,怕是还需不短的时日,方能……唉!”
这旁父亲虽是摇头一叹,却未见他脸面流露丝毫不平之色,反倒微笑劝慰起来:“父亲大人莫要忧思太重!这官场之路,本就未必人人都能一路青云直上,即便没有当年那桩,这满京城中便不会再遇上一两个,出身更强过我叶家的?”
明知是为了宽慰自己,就听得另一旁忙是接了兄长之言的叶青兰,继续往下提醒道:“不提别家,如今这无奈被外放出京的方大人方通判,不正是出于此因!”
不错,此番调任府衙之职的这位,正不是因为这般缘故,才不得不外放出京,在南方地界落了脚。若是再仔细想来,他吃罪之人的出身不过与他齐平罢了,只是碍于两府为此交恶连连,才索性升这位的官职,暂时留在南方一段时日而已。
至于何时,再将其唤回原处,便要看两家往后的情形而定咯!
此刻,怕就连当初提出应对之法的那位大人,也不敢铁口明断才是,毕竟以朝中眼下的局势而言,已让人茫然无措。更何况,前些日子宫里又传出了那接连的消息数条,更是难辨左右。
既然已到了水穷处,也惟有坐看云起时咯!
无怪乎,这位提议的大臣每每危机来临之际,都能一一化解,原来就是抱着如此心态,才得以顺利办到。只是万岁又怎会不明,这位万事都只愿做和事老的两朝旧臣。但若是不听这位老爱卿之言,这两府间的种种恩怨纠葛,又该如何化解?
所以,也惟有点头应下来迁升南方一事,暂且算是个妥善的解决之法。反之,那身在其中的方家,又何尝不知关键所在,只一想到自家这个万事讲求公正、清廉的倔强子弟,若已然留在京中也是弊大于利的。旁的不说,单是这般的性情怕吃罪不少人家,还是索性顺了朝廷旨意,于方家而言也算省却了许多麻烦。
就这般被送往了南下途中,只是不想这位才到地方不出两月,又一桩旧案在其手中,顺利翻案。不但原告一家被安然接回,查收余下的产业,更将一杆贪赃枉法的末流官吏,悉数收了监。
此刻摆宴家中,请了通判大人前来饮宴的焦家父子俩,已是欣慰非常。虽说原本那庞大的祖业,不过追了三成余罢了。但比起当年仓皇出逃之时,已是强上了数倍,甚至数十倍有余。
并不全是产业数目庞大一桩,而是这焦家世代的祖业,才更是他父子二人极为看重的所在。毕竟焦家本就是以药堂生意起家的,如今虽说只余下三成多,却好在祖业的药堂都还完好无损,不过赔了些由那泼皮手中租出的银两外,不出半年光景便是恢复如初。
至于郊外的田地、城中的各色铺面、屋舍皆不是问题所在,只要用心将自家药堂继续好生经营下去,哪里还愁不能重振焦家当年盛况之事发生。
再别说,如今得了如此一位公正、廉洁的大人坐镇在此。即便不是这府衙之中的主官,可好歹任通判一职,怎不叫他们一家安心非常!
晚间安排妥了下人,明日之事,焦家父子便商议起往后之事来。
“此番不单是因方大人到任所致,更要紧的却是卢先生的早做打算,若非当年和盘将此事托出,又怎知卢先生默默排布了这许多。说什么,在六年郎中的差事,为父还需信守承诺才好,至于你在学堂的差事,也由老父我一力担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