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提议各家奉上一成半的进项与那位,却是仅限京中铺面的产出,至于别处所得自是不列入其中。试问能在京城之中站稳脚跟的商家,单凭此名号便可在别处通行无阻,这在座众人中哪里还有不乐意的?
自然是人人点头,欣然而回。原本只道今日一聚,不过是走个过场将前事了结,各家散去,却不料已有高人指点,得了这般惊人的扭转之势,更是令人满心鼓舞。
“眼前这番景象又是谁人能料,自是个个欢喜,暗自盘算着又该如何将自家的生意扩大咯!”就在各家散去之后,独留程记东家与那位年纪最长的老东家时,才听得那位欣然言道。
不过微微点了点头,拱手作别后才登上了自家的马车而去。再看一眼消失在街角的背影,落在东家身后半步的大掌柜,不觉已是吐露心中之感:“看似由小地界出来的程记,却有这么一位心绪敏捷之人到是十分难得!”
“岂止是难得二字,而是他程记之幸!”收回最后一道目光,转而回身缓缓向院内去,亦是不紧不慢道:“当初寻了我们几家联手应对的正是他们程记,如今善了之事又得他家想到了完满之法,想必那早已明察其中真相之人,也非泛泛之辈,必是对这京中的官场之事了如指掌方能办到,你且说说刚才在座几户中,又有哪家能与之作比?”
听得东家这句出口,饶是身后那人心中已有定论,此刻却不免有些愣神。因为,正如东家所言,整件事情看来是老东家出面主持,然而其中真正主导此桩的,却是另有其人。
而今又得如此完满善终,也俱是出自那位之手,可见事件的始末如何,都早在那位的预料之中,实在是太过……。就是此刻想来,也不觉让人佩服的紧!
见身后之人猛然抬头,这旁已是重新坐定下来的老东家,才释然一笑道:“与他家多多结交,才是我家之幸,且不说我们两家本无生意之争,即便同做一单买卖也万不该因小失大,才好!”
眼下不知其余几家如何作想,但在他们二人眼中与这程记交好已是另有深意在。要知道,万事能够洞悉先机之人,便可比旁人多把握一分,何况在这京城之中生意场上,更是至关重要!
就在他二人有心与程记深交之际,此刻正在赶去谢过卢家二爷的主仆俩,也是深有感触。
“倘若不是二爷提点得当,想必此事终难善了,毕竟对方可是京中新贵,又是那位十分器重之人,只怕一个不妥我等都需付出惨痛的代价,方能保得一家周全!”
哪能丝毫不露惊恐之色,到底那暗中要挟各家之人,早在数年前还是被阁老力推与万岁之人。更要命的是,这位不过用了短短一任之时,便已是得了圣宠,连升两级直接跃上了一步。
而此后,又得了暗访的差事,最是叫各家新近入京的商户,倒吸一口凉气!如此大事,又岂能交与一般官员手中,必是那位的心腹之人方能委此重任。
先前那连升两级之事虽是少见,也不是从未有过,然而对于这般出身的官员而言,已是鲜见非常。如今又将此重任交付与他,更能作证这位乃是圣上最为器重之人,倘若不然又怎会放着那班忠心的老臣子不用,偏偏选中与他?
其中深意,可见一斑。更何况一旦有所建树,高升之事自是不用多言,再来便是人前显贵、光耀门楣一事,甚至于就此得以重振家门也并非难事!
想到这种种可能,自是令人不寒而栗!如此被那位看重之人却因此事被贬出京,其后果已是可想而知。
而偏偏在这紧要关头,由程东家提出了‘终须善了’一事的确有着深思熟虑在其中。即能圆了当今那位的颜面,也大可为朝廷的府库多添一份进项,也算缓解了因此而起那桩被贬之事。
即便那位还有怨气在,也必能看在各家尽心充实府库一事上,高抬贵手放过众人一回,既往不咎。
“只是这些才新近入京的商户们还有所不知,其间朝廷的府库早已濒临枯竭,才是我敢大胆提出此项提议的原因所在!”此刻送走了匆忙赶来报知消息的程记二人,卢临渊才幽幽道出一句此中的真相来。
点头亲自给自家相公续了杯茶水,已是应声接到:“却不知那严阁老可会因此事而对老爷不利,不免颇为令人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