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似乎有一只毛乎乎的东西在拱我,暖乎乎的。我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我一睁眼,发现花花头靠在我的胸口,全身紧紧地趴在我的身上,那么美,那么魅惑,那么灵性,浑身散发着蓬勃的生命活力,令人遐想无边。她那轻柔的鼻息,喷在的我颈项上。我经历过女人,我知道这一切对一个正常的男人意味着什么。现在,她的模样,让我怜惜,仿佛一个不解风情的少女。
我轻轻地将花花移开,那一瞬间,她睁开了眼睛。
花花急忙说:我只是闻闻波儿的味道。
我说:酸的臭的?
花花的脸微微发烫,浑身发抖,没有说话。
我发觉事情突然变得无法掌控了,在花花心目中,我就是那个时时刻刻让她感动,可以托付终身的波儿,也许是我炽热而又充满悲哀的眼神出卖了我内心的秘密,给她造成了一些误解。
我说:你这个大学生学的啥哟,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花花急得直跺脚:我都快25岁了,在老家的伙伴们早就结婚生孩子了,我已经是老姑娘了。
我苦笑着摇摇头,拍拍花花的头说:你应该有一个更好的前程,波儿愿意成为你人生途中一个阶梯,何况你马上都要研究生毕业了,不能功亏一篑啊。
花花说:我不想读书了,特别是一想到要面对孙俊教授,我就紧张,他总是动手动脚的。但是,我也没有办法,我的学业他有绝对的否定权。
这是我无法想象的,一个年近五十,儒雅的大学教授,却是这样的品行。我这才明白了花花无奈而烦躁的心情。
我很想马上冲到学校去将孙教授骂一顿或者打一顿,那是我年轻时经常做的事情,不顾一切地冲击,拳头和肉体沉闷的撞击声,一直在心底回响,那是多么畅快而隐秘的内心体验。但如今,我发现已经伸不出手了,该死的理智与年龄一起成长。
忍忍吧,可以向学校报告。我说,你现在不仅仅是给你自己读书,而是代表着家族和古锦人民,你是我们的骄傲,古锦第一个硬上本科线的大学生,也是第一个硕士。
我不想做这种第一,我只想做我自己。花花轻声道。
我握住她的手说:永远不要向命运低头,战胜自己才能战胜命运!我现在把这句话还给你。
花花慢慢地平静下来,无可奈何地望着我:波儿……
不可否认,我内心是喜欢花花的,一直都喜欢,喜欢到心底,我经常做梦都能梦见她,但这种喜欢,绝对不应该用婚姻和情欲来衡量,至始至终,这都是因为一种让我欲罢不能的善良,一种超越一切的亲情。如果我自私任性,那才是对她对我和家庭最大的伤害,才是我追悔莫及的。
我岔开话题道:你那么漂亮,应该有很多男孩子喜欢你?
花花说:我现在还没发现合适的男人,也许是我还从来不习惯除你以外别的男人的气味。我活得好好的,为什么一定要在自以为是的男人面前低三下四呢?
我说:可是,结婚和不结婚是不同的。
花花站起来,伸伸腰,居高临下地说:姐姐懂你的意思,不用假老练给我上课,你的姐姐不是没人要,而是姐姐看不看得上。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我是个好东西。我讨好地说。
你也不是个东西,你是波儿,小姨都说你是猪嫌狗不爱的波儿。花花说。
看来花花已经缓过来了,又开始了牙尖舌利。我说不过花花,只有不甘示弱伸手挠痒痒,花花的身体还是那么柔软灵巧。
坏坏的波儿。花花一边笑一边躲闪,。
波儿,来,给姐姐剃夹窝毛。花花举起手,腋下毛并不多,黑亮柔软。
我在包里找到一个刀架,把飞鹰牌刀片装上,给她腋下涂上肥皂泡沫。花花怕痒,在我剃毛的过程中几次都笑茬了。直到我笨手笨脚地给她划了个小口子,她才老实点了。
波儿,来,给姐姐扎头发。花花今天是存心的和我玩耍。她的长发及腰,黑亮柔顺,平日里盘在头上,今天放下来,瀑布一般突然把我罩住。
尴尬和羞愧慢慢地消除了,那熟悉的味道,那亲密无间的亲情,我们像一对双胞胎孩子,回到了无所顾忌的年代,嬉戏够了,疲倦了,便将躺椅对着,我们打着脚蹬,抱着对方的脚,酣然入梦。
小姨来叫我们吃早餐,已经日上三竿了,我们才醒过来。小姨看到我们俩这么一种奇怪的睡姿,甚至我的憨口水都流到了花花的脚上,惊讶得合不拢嘴,哭笑不得,给我们屁股上一个一条子:两个长不大的家伙,吃饭了,姨爹出门都锻炼回来好久了,饭热了两次,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要发火了。今天要干什么,你们忘了?
我和花花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