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问范安阳自张家赏花宴回来,有何收获?她觉得收获最大的,莫过于认识了姚都指挥使的长媳和女儿,张汐生是个爽利的,二弟张潮生那两个通房就是她与张夫人建议,直接就把她们两就近嫁了。
张夫人颇为难,“小二媳妇的弟媳也没……”
“娘啊!难道真等人被害得落了胎,才来追究罪责?”张汐生义正严词的道,“小二媳妇说的对,她自进门,就一直善待她们,您也看在眼里的,吃穿用度从没少了她们,还时不时打赏呢!也没霸着我弟不让接近通房,这般大度宽厚的媳妇儿,咱们可不能让人寒了心啊!您想,她要寒了心,不再把小二放在心上,撒手不管内宅,由着那些个狐媚子胡来,把小二勾坏了,丧失锐志无心举业,一旦没了前程,将来只得依附兄嫂度日,您不心疼?”
张夫人疼儿子,女儿这么一说,便长叹一声道:“你说的是,咱们不能让小二媳妇寒了心,可是,她们两的老子娘都来跟娘求情……”
“哼!我就不信她们两做这事,她们老子娘都不知情,娘,您要知道,弟妹娘亲原是受托为这弟弟作媒的,谁知弟妹的表舅拿女儿攀了高枝不说,还想把自家的庶女替嫁来苏家,亏得苏家老祖宗出面,聘了丁知府家的闺女儿为媳,好容易新媳妇进门有了身孕,却在咱们家给害得落了胎……”
张夫人一凛,她倒忘了,小二媳妇那个差点中招的弟妹。可是湖州知府的闺女啊!张汐生再补一刀,“您看看她们两多狠的心,为了她们的私欲,做这什么事啊!丁知府的女儿在咱们家出事。您说,他能饶过小二?”
“哎哟!还是你看事明白,这真是……”张夫人沉吟片刻,道:“那依你看……”
“她们老子娘也不能用啦!要是他们求情不成,反记恨在心……”张汐生意有所指的停下让她娘深思,见她娘神情一悚。再下一刀,“小二媳妇待那两贱人多好,您是知道的,她们尚能这般昩着良心害人,谁知她们老子娘会不会也不念恩只记仇?”
是啊!小二媳妇待他们闺女儿这么好,那两丫头还想着害人哪!那她两的父母……张夫人转头交代了陪房去庄子上,把那两丫头发嫁出去,顺道打发了她们的老子娘。
张汐生解决了这事后,还不忘去交代她弟,要好好疼惜妻子啊!把她弟训得一愣一愣的。完全不知道他姐是怎么回事。
张汐生坑了她娘原本还蛮倚重的两家人之后,又到她弟那儿训斥傻小子一番,隔天便带着礼和小姑子,去拜访丁筱湘了!美其名是替她娘来给苏十郎夫妻压惊。
在苏十郎这儿,姚囡囡又见到了范安阳及丁家姐妹,哦。还有个王进菀,姚囡囡见到她们几个很开心,丁筱真姐妹不以她行止粗鲁而嫌弃她,有个可爱的小妹妹,不说话就拿双闪亮亮的眼儿瞅着你瞧,瞧得你心都软成了水,一说话嘛!看似说着傻话,却能把云仙儿那讨厌鬼给噎得说不出话来,听说云仙儿出了张家,在云家马车里就跟她堂姐吵嘴了。回去之后,被云家老太太叫去臭骂一顿,骂她不知羞,与她娘一个德性云云,怯生生的云夫人因忧女儿而病倒。云家几个已出阁的女儿回门侍疾,听说又吵翻天。
丁老夫人带着二媳妇和孙女们来看丁筱湘,见了姚家姑嫂,甚是欢喜,尤其是看着姚囡囡,觉得很喜欢,把她招到身前来,细细端详一番后道:“是个有福的,可许人了?”
“还没哪!公爹和相公几个宠着,说这女婿要仔细挑,打妹妹七岁起就开始挑,挑到现在也还没着落。”姚大奶奶张汐生边说边摇头,姚囡囡不依的嘟嚷着,老夫人瞧着她实在喜欢,可惜老二家的儿子都有着落了,老三家的……已经说了由着她自个儿去折腾,丁修豪几个怕姚都指挥使看不上哪!
丁老夫人想姚大奶奶许是有事,便与二媳妇借口去看给孩子准备的衣物起身走了,临走顺手把丁筱真姐妹几个一起带出来,二夫人让女儿领姚姑娘去逛园子,自己则和老夫人去库房挑柔软的布料,准备让丫鬟帮忙做小衣裳。
王进菀和姚囡囡两个对八卦都很热爱,王进菀的亲娘与姚囡囡的长嫂,都是性情爽利的,她们与之相处久了,也染上一些习性,王进菀那日与大家说了云仙儿母女在佛光寺里的事,姚囡囡便将云家这几日发生的事贡献出来。
末了还问,“对了,我过两日要替我嫂嫂送东西去给严表姨,你们陪我一道儿去吧?”
咦?范安阳双眼晶亮:“我们能去?”
“我严表姨最是和善,肯定会喜欢你们。”姚囡囡笑拉着王进菀的手道:“我记得你说你家别庄在广陵城外?”
“嗯。”
“表姨家就在那附近,说不定你们早见过面了,却不相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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